夏侯虞眼睫倏然一抬,煞有其事反問:「解決了?」
林壑見李啟華半天斟酌不出說辭,上前道:「稟陛下,監軍冊子上記載的三月前蠻離荒出城火燒欒國駐地,便也將蠻離荒城外的岐風寨一舉剿滅。」
「你,是何人?」
李啟華接話道:「回陛下,他是臣請來的軍師林壑林先生,數次與敵軍應戰皆是林先生做的決斷,十萬人馬無一人折損皆是林先生功績。」
夏侯虞冷峻的臉上,倏然嗤笑一聲。他往前探了探身子,手肘支在腿上,整個身形好似一隻待捕獵的豹子。
他問道:「是——他嗎?」
這句話,「他」字被加了重音,語調上揚,似有不經意的嘲笑和不易察覺的怒氣。
林壑聽罷,猛地抬頭看向高坐在上的夏侯虞。
只見夏侯虞感受到林壑的目光,只輕輕瞥了一眼,便毫無波瀾地看向李啟華。
「既然林先生說,岐風寨已滅,那便辛苦李將軍,準備準備,帶朕前去瞧瞧罷。」
李啟華偏頭望向林壑,林壑給了李啟華一個肯定的目光。
「遵命,陛下。」
李啟華退下後,夏侯虞遣退所有大堂之上的人。
林壑欲走,夏侯虞叫住了他。
「林先生留步。」
夏侯虞走下高座,慢慢踱步到林壑身前。
林壑自李啟華離開,對夏侯虞便再無過分的尊敬。此刻的他,直視夏侯虞,身子絲毫不彎。
他始終注視著夏侯虞,漸漸出了神,心道:原來面前這人,就是楚禎心裡那根,拔不掉也不能拔的刺嗎?
夏侯虞:「林壑先生,你可有什麼要問朕?」
林壑立刻收回目光,道:「臣冒犯了陛下,在下並無疑問,請陛下恕罪,」
「你只是李啟華自封的軍師,並不是大周臣子,無需自稱臣。」
林壑心頭一顫,後腦生風。他此刻倏然理解了一些李啟華面對夏侯虞時那緊張的姿態,這位皇年歲雖只有二十有三,一言一行,卻足以讓人後背冷汗直冒。
剛剛夏侯虞的意思是,他還沒有做大周臣子的資格,更是,沒有做他夏侯虞臣子的資格。
林壑半晌未開口。
夏侯虞又道:「李將軍說林先生主持了與敵軍的多次對戰,還請林先生同朕講講,先生的陣法謀略。」
林壑緩過神來,謙卑道:「在下只是略懂皮毛,不敢班門弄斧。」
夏侯虞:「能不折損一兵一卒,打的敵軍落花流水,有此能力者朕只知一人,只是他……下落不明。如今林先生有此才能,朕可要好好請教一番,造福大周。林先生這番推辭,難道李將軍是在欺瞞朕了?亦或,守衛大周的另有其人?」
此話一出,林壑心狂跳不止,此時只能硬著頭皮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