裊裊的清香中,四目相對,暗中較著勁。
大祭司終於放下了茶壺,說了第一句話:「冕下,阿爾及爾大人也是為了蟲族。」
這句話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潑醒了文什。
他是受萬蟲敬仰的冕下,既然身為冕下就應當肩負起冕下的職責,而黑龍……不過是為了復興蟲族抓捕回來的階下囚。
阿爾及爾也沉聲出了聲:「冕下,請以大局為重。」
猶如一把銳利的匕,徑直刺破了胸膛。
護著黑龍在其他蟲看來才是不正常的,的確如此。
頻繁對一條黑龍心軟,文什也不明白自己如何會這麼異常。但是,即使同情,他也不能徇私。
只要能破解那個秘密,蟲族將重現輝煌,蟲民不再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文什起身,踩著那雙合腳的鞋,點了頭:「我有一個條件。」
喜上眉梢的阿爾及爾還沒來得及笑,又嚴肅起來:「您請說。」
聖潔疏離的雄蟲動了動唇。
時隔數月,文什再次見到了黑龍。一牆之隔,黑龍在手術室,他在旁邊的觀察室。
一身白的研究員全身防護著,黑龍四肢被鐵鏈緊緊拴住,冷冰冰的儀器貼滿了全身。
一管強效的大劑量麻藥緩緩推進血管里,專注的主刀的蟲接過了助手遞給來的手術刀,折射出的光落在一牆之隔的觀察室里。
觀察室里的蟲同樣全神貫注著。
一刀見血。
直挺挺躺著的黑龍突然嚎叫了起來,一聲比一聲悽厲,手術室里的蟲不敢再動。就算是隔音玻璃也不能完全隔絕那生命化作的吼聲,瞬間,每隻蟲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黑龍足足叫了十分鐘,聲音嘶啞,最後一聲宛如耗盡了全部氣力,沒了聲息。
離它最近的蟲全身冰冷,耳邊嗡嗡作響。
文什端坐著,面無波瀾,垂落的指尖一片冰涼。
阿爾及爾深深吸了口氣,繼續動刀。
刺眼的紅充斥了眼眸,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實驗進行到一半了。
眼尖的研究員突然尖叫了一下,指著黑龍的腹部:「院、院長,它的腹部,腹部有東西在動!」
聞言阿爾及爾停下手中的動作,原本一動不動的黑龍尾巴突然難耐搖了起來。
觀察室那邊的目光也被吸引了過去,剛還捂住眼睛的阿加納聽到動靜後伸長脖子看著。
沒一會兒,他們發現黑龍的腹部收縮的更嚴重了,四肢劇烈晃動著。
無蟲知曉的體內,突然爆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數秒之後光團熄滅,只留下了個黯淡無光的黑球了。
接下來的事情,全場的蟲眼眸驀然睜大,眼神堪稱驚悚。
眾目睽睽之下,一個潔白光滑的蛋咕嚕嚕滾到了旁邊。
全場安靜到落針可聞,死一般的寂靜,全部僵硬不已。
「……」
「這……是什麼?」
6續有蟲反應過來,拼命睜大眼睛生怕是自己看錯了。
「白白淨淨的,成蟲般手掌大——」聯想到什麼,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難道是……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