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因?為太庸常,仿佛一眼望得到盡頭,才令她心生抗拒,甚至恐慌。
像一群朝生暮死的蜉蝣,死前回想一生,平淡而匆匆。
許年有了這種意識時,也分?不清,它究竟是出於茫然,還是覺醒。
但至少,當她選擇租下之橙那間店面,她便下定決心,她努力的目的,絕非對抗誰,而是要絕對擁有掌控自己人生的權力和能力。
而別人的抉擇,不在她的管控範圍之內。
是以,她既不過?多?問候蔡心怡的情況,也不對此加以評斷,只?淺笑道:「恭喜。」
「你呢,你結婚了嗎?」
為什麼要跳過?談戀愛的步驟呢?
還是說,年紀到了,這個過?程便不值一提了?
許年搖頭說:「沒有,我,我單身。」
好了,說完這句,她不用去對蔡心怡的眼神作分?析了,因?為那八成會令她不快。
她現在不滿二十七,在陽溪,姑且算是個「老?姑娘」了,所以之前相親的楊先?生——她已經記不得他的名字了——才那樣趾高氣揚。
但她自認為,目前的生活狀態不錯。
許年說:「我去找,找我朋友了,再見。」
「哦好,下次有機會再聚啊。」
這當然只?是客套話,畢竟她們連聯繫方式都沒加上。
蔡心怡拿著飲料落座,對面的打遊戲的男人抬頭看她一眼,問:「碰到誰了,聊這麼久?」
「高中同學。」她擰開瓶蓋,喝了口,「成績挺好,高三?經常教我寫題,她高考考得挺好,江大呢,也不曉得她現在在幹什麼。」
「你們不是挺熟嗎,怎麼不知道?」
她聳聳肩,「唉,她脾氣好是好,就是感?覺很難跟她交心。」
男人不以為意,「那說明你們沒緣。」
蔡心怡嘀咕:「也不知道她那樣的,跟誰有緣。」
這一聲淹沒在嘈雜的人聲中。
另一邊。
唐黎直接將啤酒瓶沿挨著桌沿,猛地向下一扣,瓶蓋受力,被撬飛,引得薛寧驚呼:「厲害啊。」
她給其他兩人倒滿一杯,問許年:「你能喝嗎?」
「喝吧。」
許年其實?酒量不好,大學畢業那天,是宿舍四人最後一次聚餐,吃的火鍋,點了酒,她沒喝幾口就醉了。
但她忽然有些想醉。
開心也好,為消解過?去的遺憾也罷,醉一場吧,明天又是的一天。
一大盤燒烤端上來。
這家店實?在,是炭火烤的,沒圖快而用油炸,料也實?在,干不乾淨就不清楚了。
「嘶,好辣,」薛寧嘶哈嘶哈地吸氣,「早知道讓老?板少放點了。」
何與?沁嘗了口韭菜,「我覺得還好啊,是你太吃不得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