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伤心地说,“我想看看你啊。”
挂断电话,于周和路晓露同时问我:“她过来吗?”
我没有回答,而是问于周:“她让她老公打成什么样儿?”
于周瘪瘪嘴,说:“我怀疑她让她老公把眼睛打青了,那天她一直戴着墨镜,而且我没好意思认真看她。”
我说:“那一会儿我就不让她摘墨镜了。”
路晓露问:“她过来?”
我点点头,说:“大周,一会儿你还是跟她道个歉吧,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行吗?”
于周说:“你都把话放出去了,我怎么好意思不道歉啊。”
外面的天空阴沉得更加厉害了,让我的心情无比压抑。我一次次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看去,盼望着吴晓夕能立刻出现在我的门口。
少时,吴晓夕敲响了我家的门。果然,她戴着一副深色墨镜,我几乎看不到她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她的脸上倒是没有别的伤痕。吴晓夕看到我后,瘪着嘴,似乎随时都要掉下眼泪。我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很是难受,喉咙好像堵住了一团棉花,让我不出一点声音。
于周佯装诚恳地向吴晓夕道了歉,他说他不是有意听到她们的对话的。吴晓夕说没关系,毕竟自己的样子是藏不住的。
吴晓夕当着我们,把她和高强的事情讲述了一遍,与于周给我叙述的如出一辙,除了她的女同事告诉她,高强跟她可能是二婚这件事没有说,其他的都说了。最后,她摘下了墨镜,让我们看到了她的伤痕。吴晓夕的左眼青紫,肿成了一个小包子的形状,眼睛只能张开一条缝。她给我们展示了伤痕后,流下了眼泪。我好想抱抱她呀!但是当着于周和路晓露的面,我不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
路晓露作为女性,共情的气愤地咒骂着吴晓夕的老公,于周遥遥的委婉地批评几句高强的作为。我心疼地看着吴晓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时,小小毛在小屋里出哭声,然后就听见欢欢轻轻地吟唱着歌谣,哄他继续入睡。
吴晓夕放低声音,说:“我是不是吵到小宝宝了?”
我说:“没有,这孩子一直这样,睡觉总是不踏实。”
吴晓夕说:“唉,我跟你说出来,感觉舒服多了……好了,我先回去了,要不然我妈该着急了,我跟她说出来透透气。”
我说:“你怎么刚来就要走啊?”
路晓露却拉起于周,对我们说:“你们聊吧,我们还有点事情,就先回去了。”
刚才明明是路晓露非要在我们之间掺和的,现在她却要拉着于周先走了。当然,我是挺希望他们尽快离开的,这样的话,我好对吴晓夕说一些更深层次关心的话。于是,我随口假意挽留他们几句后,便放他们离开了。
于周和路晓露走后,吴晓夕再次提出要回家,我真诚地挽留她,我对她说:“晓夕,我看到你现在的样子,特别难受,我还想多陪陪你,好吗?”
吴晓夕点点头,说:“不会吵到小宝宝吗?”
我说:“去我的屋里吧,我把门关上。”
回到我的屋里,我立刻就抱住了她,她趴在我的身上痛哭起来。我听着她抽泣的声音,恨不得将高强母子碎尸万段。可是我知道自己无能为力,毕竟吴晓夕现在是高强的妻子,与我没有任何法律上的关系。但是我爱她。
我爱她!
这是多么荒唐的一个想法呀。我竟然爱上了一个有夫之妇。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的这种心态,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是我却没有任何惭愧的心理,反而觉得这才是最真实的自己。我爱吴晓夕,我爱十八岁时的她,我爱现在的她,我希望我还会爱以后的她,永远爱她。
永远!
这是多么虚妄的一个词汇啊!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事情是能够“永远”的呢?“永远”只是为了瞎他妈承诺而创造的一个用来编织谎言的词儿,我从来不相信有什么“永远”,我说出来的“永远”,都是为了蒙骗别人和他妈的我自己。
我松开了吴晓夕,问她:“你妈看到你这副模样,后不后悔让你嫁给高强?”
吴晓夕抬起墨镜,擦拭着眼泪,说:“我妈让我好好跟我婆婆相处,不要再惹他们生气了,她还是三从四德那一套。”
“你哥呢?”我又问,“吴晓诚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