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四十,溫黎被鬧鐘驚醒。
李言風還沒有起,正抱著他在睡夢中皺眉。
真是稀奇,李言風也會賴床了。
溫黎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關掉鬧鐘,靜靜地看了李言風一會兒,雖然不忍心,但還是要把人叫起來。
「李言風,」溫黎推推對方胸口,「起來了。」
李言風睫毛微動,眯了眯眼。
他好似半夢半醒,整個人還不怎麼清醒。
溫黎有些捨不得,便抬手摸摸他的眼皮。
指尖划過濃密的睫毛,酥酥痒痒的麻從指紋傳進心底。
他的胸口仿佛被燙了一下,溫暖的血液奔涌,滿漲到快要溢出。
「李言風,」溫黎又喊他一聲,「起來了。」
李言風捉住溫黎的手腕,側身把他重擁進懷裡。
臉悶在暖暖的頸窩中,被褥遮了半張臉,暖和得往外冒著熱氣。
溫黎沒亂亂動,直到第二聲鬧鐘再次響起,李言風這才鬆開一點,從嗓子眼裡應下一聲輕哼:「嗯。」
短暫的午休比睡了一天一夜還讓人精神。
溫黎洗了把臉,圍上厚重的圍巾出門,感覺拂面而來的寒風都那麼可愛,吹得讓人神清氣爽。
李言風把魏伯照料好後出了門,一邊戴著手套,一邊走向牆邊的自行車。
溫黎蹦躂著過去,握住后座的最末的橫杆。
老舊的自行車駛上路面,車齡顛得「嗬啷啷」直響。
溫黎原本只拉住了李言風的衣擺,半路膽子大起來,伸手環住了對方的腰。
他把臉貼在李言風的後背,看不見路,也不需要看見。
「李言風,」溫黎的聲音很輕,「我們以後別吵架了。」
這麼多年他們都沒真正鬧過矛盾,就這一次差點沒折了他半條命。
本以為對方聽不見,可隔著衣服,那道應允卻像是從骨肉間傳進耳朵。
「好。」
到了學校後門,溫黎跳下了車。
距離上課還有幾分鐘的時間,雖然不算太寬裕,但鎖了車再走去教室應該能來得及。
溫黎頭一次和李言風一起存車,他乖得很,在車棚外等著,李言風彎腰上了鎖,回頭就能看見。
「存好了?」溫黎眨巴著眼問。
李言風輕輕「嗯」了一聲。
「幹嘛老是『嗯』我。」溫黎抿了抿唇,低聲抱怨著。
本來就有點尷尬,嗯來嗯去的,他都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李言風突然停下了腳步。
溫黎走出幾步才發現,詫異地扭頭看他。
「我……」
李言風似乎有話要說,卻又堪堪只開了個頭就停住。
「你……」
溫黎也學著他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