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要放箭的一霎那,兀拉赤忽地皱起眉头,他似乎并不屑于这种偷袭,弓箭缓缓放了下来。
身边一名部将催马上前来,却是兀拉赤的亲信部将哲顿。
哲顿似乎也看出兀拉赤心中的犹疑,道:“鹰突帅,你的箭法精妙无比,只要射死西北军主将,西北军的阵脚必定大乱,到时候,我军便可以最的代价歼灭他们。“
兀拉赤看了哲顿一眼,知道他是在劝自己出手。
“战场上,用不着对中原人讲客气!“哲顿眼眸子带着犀利的光芒。
兀拉赤再不犹豫,他再次提起弓箭,没有多做停顿,松手,放箭!
“咻!”
羽箭如电,破空直飞出去。
兀拉赤还是没有停顿,就在第一箭刚刚射出时,他竟然如闪电般射出了第二箭,中间取箭搭箭拉弓放箭的程序就像奇迹一般,在常人无法想象的度下完成。
连续射出三箭,一箭跟着一箭,兀拉赤想射第四箭时,终究是跟不上度。
“五箭连珠!”兀拉赤摇头叹道:“汉朝的飞将军太过厉害,我三箭连珠已是困难重重,要想五箭连珠,这一生,我只怕都不能成了。”
五箭连珠,那是传中的故事。
三箭连珠,却已是兀拉赤造就的现实神话!
他自己或许都不知道,他这种箭术,已经是出神入化,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如同一线般的三支羽箭,夹着呼呼劲风,吹破空气,射向了正在浴血苦战的毛狄,而毛狄很快就从劲风中感觉到了来箭,长枪挥动,硬生生地将第一支羽箭打开,打开羽箭之时,毛狄深切地体会到这支羽箭的力量,也深知射出这一箭的人很不简单。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这一支羽箭后面,竟然还跟着两支犀利的羽箭。
老帅虽然在千钧一之际,探手抓住了第二支羽箭,但是第三支羽箭还是射进了他的胸膛。
“噗”的一声,羽箭深没胸膛。
毛狄身子晃了晃,不敢置信,他纵横沙场几十年,真是从未见过这样出神入化的箭法,更为见过传一般的三箭连珠,但是今日他终于见到了。
他也许想不到,他是伤在三箭连珠下的第一人。
胡骑见毛狄受伤,在马上摇摇欲坠,欢呼起来,便有数骑冲过来,挥刀砍向了毛狄。
毛狄左右的西北将士自然不可能让胡人的刀再砍在毛狄的身上,他们怒吼着冲过去,挡住了胡骑,大批的西北骑兵挤靠过来,在浴血奋战中,拼死护着中箭的毛狄。
毛狄虽然想坚持,但是箭矢深入胸膛给他带的痛苦,绝非人体所能承受,再加上先前连番的血战,老帅的体力和精力已经损耗殆尽,这个时候,他只觉得头晕眼花,身体已经由不得自己控制,便要滚落下骏马。
好在一名部将在毛狄跌落下马的一霎那,飞身从自己的骏马窜上了毛狄的战马,从后面扶住了毛狄,挥舞马刀,高喊道:“弟兄们,保护毛帅,突出重围!”
西北军中的号角手吹起了撤退的号角,西北骑兵丢战马头,全力向虎突帅所部冲杀过去,就想冲开一条缺口撤退。
怎奈虎突帅部下的这支胡骑兵太过强悍,西北军虽然拼尽全力,依旧是陷入血腥的肉搏战中,撤退不得,非但如此,从后面掩杀过来的胡骑见西北军想退,更是士气旺盛,纵马驰骋,将拖在后面的西北军杀伤了不少。
又战了半个时辰,西北军的损失越来越惨重,被将士们护住围圈子护住的毛狄,胸口已经被鲜血染红,越来越不行了。
就在这事关西北军生死存亡的时刻,从远处的南边,传来了高昂的号角声。
西北军听得出来,那是楚军进攻的号角声,在雍州城时,每当楚军吹起这样的号角,西北军就面临着楚军的进攻。
那个时候,对于这种号角声,西北军是厌恶的,甚至内心深处隐隐有些不屑。
但是此时此刻,这种号角声在西北军看来,无疑是天籁之音。
援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