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殿。
“镇北将军何在?”欧阳晟垂着眼睑,没有任何表情地问道。
“微臣沈司寒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沈司寒毕恭毕敬地行礼参拜,朗声回道。
欧阳城看着朝堂之上的沈司寒,心底有些惊讶。
现如今边境战事吃紧,主帅贸然离开,很大程度上会动摇军心,此乃用兵之大忌。
“各位爱卿可能不知道,朕前几日将镇北将军急召回京,与尔等共商御敌大计。”欧阳晟神情淡然地扫了朝堂上黑压压一片脑袋,平静地说道,“现如今我国四面楚歌,北羌率先出兵,东辽、西蛮蠢蠢欲动,朕头疼得很啊---”
“不能为陛下解忧,臣等惭愧!!”众人都低着头,齐声说道。
“罢了,罢了,这带兵打仗的事儿啊,也不是谁都可以做的。”欧阳晟姿态慵懒地摆了摆手,冷笑了一声,无奈地说道。
所有的人都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不说话。
“得,各位爱卿有事上奏,无事退朝。”欧阳晟带着一种莫名的无力感,清声说道。
“启禀陛下,微臣有折上奏:镇北参军明然欺君罔上、通敌叛国,现在铁证如山,证据确凿,请陛下过目!”兵部尚书姜盛泽恭敬地躬身启禀道。
“呈上来吧。”欧阳晟斜靠在龙椅上,依旧眉眼淡淡。
莫公公接过一卷信函与一本奏折,双手捧到了欧阳晟的跟前。
“皇上明鉴!明然决无此举!他与微臣一路征战,出生入死,决不可能通敌叛国。”镇北将军沈司寒跪在地上,恭敬地禀报道。
欧阳萧一身紫色镶玉锦服,眉宇中带着不以为然,冰冷地说道:“明然通敌叛国已然是事实,你冥顽不灵与他狼狈为奸,可知下场如何?”
“皇上,微臣一生忠心为国,誓死护我南楚河山,其心日月可鉴!岂会做出助纣为虐,通敌叛国之事?”沈司寒情绪激昂,振振有词地辩驳道。
欧阳城的玉雕面具下薄唇微抿,依旧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
“沈将军倒是能说会道得很啊!”欧阳萧冷冷一笑。
“凡事讲究一个‘理’字,据理力争也实属无奈之举,情有可愿。”欧阳城平静地说了句。
欧阳萧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继而冷然一笑,问道:“二哥这是要包庇下属么?”
欧阳城无视欧阳萧的挑衅,眼神扫了一下朝堂里噤若寒蝉的臣子们,语气淡漠说道:“事情未有定论之前,随意伪造证据、诬陷统帅,这般作法只会寒了万千将士的心。”
欧阳萧微微眯眼,一脸阴鸷,满身戾气,脸上更是怎么都藏不住的怒色。
只见他沉声回道:“寒心?如果不处置这等大奸大恶之臣,才是真正寒了万千将士们的心!”
他的心里打着如意盘算:这明然是明枫的亲弟弟,明枫又是欧阳城的好兄弟,镇北将军沈司寒是他的老部下,借此机会除去他们,那可就相当于断了欧阳城的左膀右臂。
念及此,欧阳萧叹了口气:“沈将军,原本可以让你将功补过,可你却不识好歹。你违抗军纪在先,包庇叛徒在后。依军法论,斩无赦!”
如此明显的圈套,如此拙劣的手段!
“三弟是不是太过心急了些?皇兄还没话哩。”欧阳城似笑非笑地看着欧阳萧,平静漠然之下藏着滔天的愤怒。
欧阳萧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偷偷抬眸看了一眼欧阳晟,看他没有任何表示,便安了心。
“二哥,皇兄念他从龙有功,特封‘镇北将军’驻守边防,可他非但不感念皇恩,竟然还伙同属下明然与北夷狼狈为奸,通敌叛国。此罪该诛!”欧阳萧说得极为严肃。
欧阳城幽深的双眸波澜不惊,眉头轻蹙。
“你污蔑我们!颠倒黑白、指鹿为王,究竟安的什么心啊?”沈司寒忍不住气急败坏地大声喊起来。。
沈司寒武将出身,一直都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从来不知道朝堂上的这些绕绕弯弯。
欧阳城微微抬眸,潋滟的凤眸之中一片冷然之色,眼中冷冽的寒芒瞬间充斥着整个朝堂。
“天理昭昭,是非自有定论。你口口声声说他们通敌叛国,证据呢?”欧阳城淡声问道。
欧阳萧退后,用眼神示意骠骑将军林宇成。
林宇成上前一步,朗声说道:“启禀陛下,微臣在沈将军府上搜出镇北将军沈司寒与参军明然写给北羌太子的往来文书和受贿银票,文书上盖有沈司寒的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