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此,更加严重。
不论是谁,都知道这件案子以一种不可控的速度发酵了起来。
宋知意敛了敛神色,作为一个法医他不能为贺瑱下决断,可他也不想贺瑱在病还没好的时候,就又要被折腾。
“踩踏的死者家属那边怎么说?是否同意将尸体送来尸检?”他如今只能奉行一个拖字诀,能为贺瑱争取一段时间是一段。
陆何一拍脑袋,略显懊恼地说:“忘了,我现在去联系一下。”
他转头就去和踩踏死者家属联系了,死者家属也是在他的百般劝说,甚至搬出了很有可能保险并不认可死法,现在他们支队可以直接提供死亡证明的条件下,才勉强同意了他们将尸体带来解剖。
陆何去接了尸体过来,宋知意便和张棠棠一同进了解剖室。
贺瑱是在黄昏时候醒来的,他揉了揉自己仍是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睁开眼睛就见得自己处于一个全黑的空间。
他从一旁摸出了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刚刚五点半。
摸了摸自己还有些烫的额头,他打开灯,又从医药箱里拿出体温计试了。
虽然还没有完全退烧,可温度已经降了两度,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虽然身上还是如同被人打了一顿的疼,但是好歹没有刚才那种眼冒金星的感觉了。
一天没吃饭的他,肚子饿得咕咕乱叫,抬眼就瞧见茶几上有宋知意留给他的字条和一份饭。
饭还是温热的,素炒的青菜配着米饭,估计也是宋知意来不及回去给他亲手做,而去食堂打的饭。
他快速地扒了几口,又去看起了宋知意留给他的字条:醒了来解剖室。
他把一次性饭盒扔在了垃圾桶里,抽了张纸擦擦嘴,就起身去了解剖室,没留意到角落里还有几盒不同温度,却是相同内容的饭菜。
宋知意正和张棠棠一起忙碌着,可他们分明没有更多的尸体了啊?
贺瑱心下一紧,不会是唐谦死了吧?
这念头一起,他也不准备继续等宋知意二人出来了,反而直接进了无菌室准备换衣服。
宋知意是瞧见了他的,但自己手下的动作正到紧要关头,并不能停下,干脆就让贺瑱自顾自地进来了。
贺瑱迅速地换好无菌服,带上手套、口罩,近了解剖台。可其上的死者面容,却又不是他记忆中所有过的。
“这是……?”他踌躇着问出了自己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