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瑱摇摇头,被滋润过的嗓子终是不再沙哑,但仍是有气无力地说:“没事,可能昨晚没休息好,今天早上起得太早又没吃早饭,胃里实在是难受,有点反酸。你先忙吧,好好解剖,回头把尸检报告整理好交给我,别辜负你师父的教诲。我出去歇会儿,找点吃的垫一下。”
张棠棠还是不放心,非得扶着把他交代还在整理档案的陆何手里,可劲儿地嘱咐了两句,这才又一步三回头地返回去继续自己的解剖工作。
陆何也被贺瑱这幅模样吓坏了,又给贺瑱找女同事要了红糖泡水,又去翻出了自己所有垫肚子的零食面包递到贺瑱的面前。
贺瑱其实也只是哄着张棠棠罢了,他如今当真什么也吃不进去。
可是瞧着面前陆何那期许和挂怀的目光,还是随便拿了个小面包塞进了嘴里,被噎得还有些难受。
从前……他第一次和宋知意一起出差的时候,也吃了好多面包的。
陆何又忙不迭地给他兑了温水,劝说着:“别急,老大你别急,咋这么饿啊!不对……老大你有些不对劲儿。”
贺瑱动作一滞,似是想要和陆何说出这一切,可终归还是忍了回去。
他又能说什么呢?
只是看着那些小饼干,又随便拆了一包吃了,说道:“没事,就是起太早了,也没吃早饭。”
见得贺瑱吃下一点状态好多了,陆何才长松了一口气,不疑有他地揶揄道:“老大,我不在你身边陪你办案,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模样?你说说,你这样,宋法医得多心疼啊!对了,今天只看见棠棠了,还没看见他呢!”
贺瑱有气无力地捂着胃说:“他病了,没来上班。”
陆何啊了一声:“行,你俩这也是传染,都病了呗。哎呀,老大你还想吃点什么?食堂应该还没结束,我去给你拿点。”
贺瑱摇摇手:“都行。”
陆何便一溜烟地去给他盛了一碗小米粥,又带了几个葱味儿的花卷回来:“清淡、养胃,老大你趁热吃。”
贺瑱没一点胃口,可却也强迫着自己生噎了进去。
都说胃是情绪器官,他这心里面乱七八糟混着恐惧与迷茫,胃痛哪里又那么容易纾解?
如今他只能祈祷,那指甲里的皮屑dna和宋知意的不吻合。
他不敢给宋知意打电话,生怕宋知意那什么都不会瞒着他的性子,会让他把所有一切希冀都推翻。
可又无比期待着宋知意能给他发消息,说明这一切都不是他干的。可若真的发了,那才证明了宋知意心中有鬼,怎么解释这些还没个定数的事情。
贺瑱无时无刻不捏着手机,一丁点的风吹草动似乎都能让他有应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