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泽温柔的视线全胶在岳来的身上:“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还要从我和潘伟的身世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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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潘伟原本是同卵双胞胎,所以长得一模一样,基因也是一样的。从小我们上一样的小学,去一样的中学,一样的高中,直到出国的时候,我们选择不一样的大学。”
“小的时候,虽然我和潘伟是一个学校的,但我和他的关系并不怎么好,我们都是各走各的。在我小学二年级的那天,我记得,那天是阴天,因为当时的我羞涩、内向,也不怎么说话,所以常常受到欺负。潘伟也看见了的,但每次他都视而不见。我每一天都在别人的嘲笑声和谩骂声当中度过。”
潘伟说的这些,让林摇几乎有点感同身受。因为小时候的她就已经开始为了读书而筹谋,努力地学习、跳级,所以她和同学相处的时间基本都只有一年、甚至一学期。
在她的同学眼里,她是一个怪异的、不正常的存在。年龄小、成绩好、不会一起玩,即使逗弄她也不搭理人。并不是当时的她不合群,而是她没有时间。再加上老师每常用她优异的成绩来教训其他的同学,说:“你们看刘爱弟,人家比你们小几岁,次次年级第一……”
刘爱弟,就是那对夫妇给她新取的名字,可笑,而,荒谬!仿佛她的一生就是为了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老师的话给她招致了很多怨恨。即使有同学愿意向她表达善意,碍于她没有时间搭理,别人就觉得她傲慢。然后她成为了异类。
她每天都必须学习超过老师教授的内容,为了让她顺利跳级省学费,买她的那对夫妇给她借了高年级的书本。自然,这样的她不可能融入于他们,
也不是没有友善的一个村子里的小孩可以发展成玩伴,但她的心思全然不在上面。她因为微生三莳的抛弃的变得孤僻,因为苦苦挣扎于生活而变得淡漠。那个时候,她的内心世界一片灰暗,没有一丝光亮。
此时,潘泽的神色中也浮现出了一丝伤感。年幼时受到的伤害,往往让人在成长以后依旧深深地,铭记。
岳来听见潘泽的话,眼眸中闪过一丝心疼。
他的声音像是沉浸在那个伤感的年月,徐徐道来。
“他们有时会把我堵在路上打一顿,有时候会一群人远远地站着,冲我丢石子儿。有时候会把我的书撕烂、吐口水、往饭盒里放虫子。有时候我和潘伟说,他只会骂我,”他学着潘伟的语气,“没用的东西。”
“我和父母、老师都说过,但换来的,是他们变本加厉的嘲笑。有一次,我又被打的时候,有一个女生路过,她把打我的同学都赶跑了。然后她告诉我,别人打你,你要还手的。把他们打怕了,他们就不敢再欺负你了。”
想必这个女生,就是岳来。林摇刚刚这么想,潘泽就微笑了起来:“她就是阿来。当时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后来听到有同学叫她岳来,我才知道。那天以后,我真的照她说的做了,然后再没有人欺负我。我成了老师眼里的问题儿童,而潘伟,则是三好学生。当时,我并不羡慕潘伟,只是介意他的态度。但阿来出现后,这点介意也没有了。”
他保养得宜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这丝笑容在饱经岁月的现在,看上去依然有一丝纯真。
“自那以后,每一次我走在路上,都会忍不住去看,哪里会有阿来的身影,会跟着她,看她在哪一个班。她从我所在的教室外路过的时候,我会感觉得到,然后看着她,我路过她的教室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去看她在不在。”
这样的经历,只要是暗恋过哪个同学的人都会有。纯真而美好。陆摇并没有这样的东西。她记得她有时偶尔也会听到别人讲谁谁谁是班花、班草,谁又和谁是班对,但这完全无法引起她的兴趣。
那时候的她满心都是“今天要怎样才能不挨打”“怎样才能吃饱饭”,“接下来要怎么将学业继续下去”。
但不知,潘泽现在的经历,为什么会和他用潘伟的身份生活有什么关系。
岳来的眼眶已经湿润。
就连林摇,也觉得心中酸涩,有些透不过气来。她仔细地注意着潘泽的微表情以及动作,他的眼睛看向左下方,不过死一瞬,又和岳来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