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讓杜午去訂一輛不過五十萬的suv。
並循循善誘地告訴白肆玉京大學生幾乎都是有家長去送的,他可以不去,但是杜午幫忙運送個被子褥子還是要的。
京城八月中旬的天熱到半死,京大有些本科宿舍樓還沒有空調,一個人搬家加報導實在不算輕鬆。
白肆玉思考了三分鐘,最後答應了。
原因無他,因為牧長燭的眼神太堅持了,他怕再不答應腦袋會被牧長燭盯出個窟窿來呀。
而等真正開學時,白肆玉才意識到牧長燭有多麼明智,而自己又有多麼年輕!
京大的宿舍怎麼會這麼破啊啊啊。
這不是全國最好的大學麼,怎麼還是上下鋪,甚至連個陽台都沒有?
那地上一片白白的土坷垃是天花板掉下來的牆皮麼。。。。。
杜午背著行李包也震驚了,白大師不會抽到了京大傳說中最破最老的宿舍樓了吧。
「不好意思,讓一讓。。。。。。」
一道蒼老又討好、帶著濃濃方言味道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
白肆玉轉過頭,發現是一個皮膚黝黑、看著起碼五六十歲的瘦小男人,他背著一個紅藍編織袋模樣的大包,背有些駝,身旁跟著一個同樣黝黑但眼神有些怯懦的男生,手裡拎著看起來就用了很多年的布包和暖壺。
白肆玉臉上露出微笑。
「你也是這個宿舍的嗎,你好,我是一號床的白肆玉,你是幾號床?」
「哎呦,是山子的同學呢,快打招呼啊。」
滿臉皺紋的男人連忙用胳膊拐了下身邊的兒子,把行李包放到了地上。
「你。。。。。。你好,我叫張成山。」
張成山聲音很小。
「哎呀,山子快看看恁是幾號床啊?」張成山的爹不認識字兒。
張成山臉有點漲紅,他快瞄了幾個床位一眼,對著三號床指了指。
「爸,是這張,你把東西放這兒就行,一會兒我自己收拾。」
「行,那俺就不陪你收拾了,火車票時間也趕,恁一個人好好的,好好學習聽見不,別讓家裡失望,和這些同校都好好相處!」
男人說著,轉過頭又對白肆玉討好地笑。
「俺們山子是老實娃娃,啥也不會就會學習,希望恁以後都。。。都好好當朋友啊!」
他說著,又伸手打開行李袋子,迫切地掏出裡面一個紅塑膠袋包著的東西,一打開一股醃製的酸豆角酸蒜味兒飄滿了整個屋。
「同學恁嘗嘗這個,這是俺家剛醃的,你們吃飯的時候帶一點,可香可下飯了,抓點兒?」
白肆玉愣了一下,沒有動作,張成山臉黑紅黑紅,一股羞恥和酸脹感猛然充斥胸口。
他三步並兩步衝過來:「爸你幹嘛,人家城裡人一般不。。。。。。」
張成山聲音突然戛然而止,看著白肆玉伸出蔥白修長的手指捏了一根看不清是什麼的東西,嘗了一口。
頓時被辣得不行。
「好、好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