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囊中聽到一切的江問喬:「……」
他真的很冤枉,什麼蹊蹺不蹊蹺,完全聽不懂。
他們騎了會兒馬,御劍到達了青州皇城,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皇城不比仙水鎮,即便是晚上,也依然燈火通明,華燈高掛,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天宮玄一襲白衣,身量筆直,周身都散發著清冷的氣息,儒雅至極,聖潔至極,一路上,引得眾人頻頻回頭。
謝傾慈賤兮兮地湊上前,打兒道:「宮玄兄,你長得這個好看,大家都在瞧你咧!」
他只注意到投在天宮玄身上的目光,全然忽視了那些目光也同時在他身上停留。如果換做平時他大概能發現,但自打和天宮玄在一起,所有的注意力和心思就沒有給自己留下來一點兒。
天宮玄微微斂眸,不置可否,只是加快了腳步。
不多時,他陡然一驚,隱隱感應到了浮生鈴,停下腳步,閉上眼,仔細感應,漸漸的,這一絲微弱的聯繫變得清晰濃烈。
「宮玄兄,可是感應到了?」
天宮玄點頭嗯了聲。
「那太好了?在哪兒?」謝傾慈欣喜不已,時刻準備著。
天宮玄睜開眼,指著正前方:「這邊。」
謝傾慈拾哞看去,正前方卻是城門,高高的城樓上每隔兩米就有士兵把守,城樓下方大門緊鎖,也有數十名士兵把守,個個身穿甲冑,手握長槍,眼神犀利,無人敢靠近。
謝傾慈:「難道,在他們身上?」
天宮玄搖了搖頭:「應該不是。
既然不在他們身上,那就在城外,但城門緊閉,重兵把守,一看便知無法正常出城。兩人退到無人處,御劍出去,甫一落地,就看見數十雙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他們,如同一隻只餓獸,盯著自己的獵物。
空氣中瀰漫著死亡的氣息,遍地都是餓殍,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四肢瘦弱,面頰凹陷,眼球凸出,泛著渾濁的血絲,已經沒有了正常人的痕跡。
這些人的身體和靈魂都已經被災荒徹底摧毀,留下的只是一個個無聲的悲慘景象,與城內繁華富庶,熱鬧非凡的景象截然不同。
天堂和地獄,只有一牆之隔。
天宮玄哪裡見過這樣的景象,被數十雙赤裸裸的眼神死死盯著,有些心驚。
謝傾慈將他護在身後,慢慢走在前面。
在來的路上,聽江問喬講起過青州某個邊陲小縣鬧了饑荒,數以萬計的難民趕到其他縣求助,奈何一直遭到驅趕,最後前往皇城,希望能得到庇護。
但如今這副景象可想而知,皇城不僅沒有出手救濟,反而大門緊閉,讓他們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