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院和江铎有什么关系你把这个人找来是想气死我是不是”许芳龄目光凌厉,声音仿佛刀子在飞。
许永龄说“是亦欢求我帮她找江铎的,你女儿心甘情愿跟人家走,你拦也没用。”
“她要跟江铎走,她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吗”
“我看你最不懂事。亦欢现在需要人照顾,她跟着江铎比跟你要强。”
“呵,开什么玩笑江铎眼睛看不见,照顾自己都成问题,你还指望他照顾亦欢”许芳龄觉得不可理喻“你简直脑子有问题,搞清楚,我是她亲妈,接她回去养一辈子都行”
许永龄闻言冷笑“现在说得好听,时间久了你还不是照样嫌弃她么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我什么时候嫌弃过她话说清楚”
正在剑拔弩张的时刻,忽然听见旁边传来轻笑,他们转头望去,只见许亦欢和江铎坐在沙那头旁若无人地喃喃低语,好像自动隔离出一个小天地,压根儿不在乎其他人在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毛衣穿反了。”许亦欢支起胳膊托着脑袋,一边打量江铎,一边觉得好笑。
他倒是一愣“真的吗”
“嗯。”她伸手点他的衣领“标签都在外面,你就这么一路穿过来的”
江铎表情有点不自在,许亦欢摇摇头“傻。”她手指抠着他的毛衣轻捻慢搓,目光凝视那双漆黑的眼睛,笑意渐渐黯下。
江铎有所察觉,默了会儿,抓住她的手“你要把我衣服抠烂吗”
她没说话,转而盯着他的手。
许芳龄倒吸一口气,头昏脑涨地走上前,问“你现在什么意思离开医院也不用和我商量,直接通知一声就行了是吧”
许亦欢头也没抬,极冷淡地回道“你当初带个男人回来就让我叫他爸,也没和我商量过啊。”
许芳龄登时睁大双眼愣在当下,满脸惊愕。
其实精神病院没有想象中那么令人抗拒,只是每天吃完药后需得张嘴让护士检查是否真的吞咽下去,那感觉就像回到孩童时期,特别智障。
她的心理医生洛慈给她开了一周的药,主要是ssris类药物,还有针对闪回体验和不良应激反应的抗精神病药以及助眠药。
许芳龄皱紧眉头哀叹“我真搞不懂,她之前都好好的,怎么突然病成这样了”
洛慈推推眼镜“没有好好的啊,她这几年在d市一直有看病吃药,你不知道吗”
许芳龄张张嘴“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说过吧,”洛慈随口答“可能你没当回事儿。”
许芳龄心里被扎了下,同时听见许永龄在旁边出冷笑。
洛暇转向面色紧绷的江铎,告诉他说“我给许亦欢布置了家庭作业,每天三次呼吸再训练练习,每次十分钟,最好在她感到紧张或者痛苦的时候做这个练习,睡前也可以帮助放松。她知道方法。”
又说“上次治疗的录音文件我已经到她邮箱,你提醒她听一遍。下次治疗前要做自我报告测量,记得早点过来。”
“好。”
办完手续,拿了药,许亦欢换好衣裳,收拾完行李,提着箱子离开病区。
许永龄送他们回江铎的住所,许芳龄开车跟在后面,两个长辈总要看看她以后居住的环境才能安心。
到了地方,下车上楼,许芳龄不知怎么,眼眶突然湿红,竟有一种把女儿送去孤儿院的痛觉。
江铎开门请他们进去,许永龄四下打量,说“不错啊,挺干净的。”
许亦欢却有点害怕起来,陌生的环境让她没有安全感,本能的想要退缩,想要逃离。
而许芳龄更是堵得慌,她这一路难受极了,心里又愧又恨,母性大,舍不得把女儿扔在这儿,于是拉住许亦欢的手,说“乖乖,还是跟妈妈回去吧,住别人家干嘛呢,走,我们回去。”
许亦欢下意识往江铎身后躲,手指抓住他的衣服,额头抵在他后背,别过脸,不想面对许芳龄。
“”这位母亲大受打击,红着眼眶拽她“走吧,跟妈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