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退耶律洪基的大军后,一众江湖人结伴返回雁门关内,纷纷设宴豪饮。逍遥派历来神秘,众多高手见段誉、虚竹这样的年轻后生不说,连聪辩姥姥那样成名多年的人物也毕恭毕敬地侍立在一个年轻女子身边,大觉纳罕,一个个都生了结交之心。
盛无崖对宴饮没有兴趣,也无意与那些江湖人打交道。只因徒子徒孙们的友人还在,便停下脚步,在关内的城镇多留了几日。
这一日上午,乔峰携阿朱登门,郑重地谢过了盛无崖保全爱妻的大恩。盛无崖听到“爱妻”两个字,便问“你们已经成婚啦”
阿朱羞红了脸,点点头“我与大哥在长白山成的婚。”
“那就恭喜你们了。”盛无崖笑了起来“来日喜得麟儿,你们记得让誉儿告知我一声,到时候我也来讨杯喜酒。”
“前辈肯赏光,萧某必扫榻亲迎”
“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盛无崖又问。
“我跟萧大哥打算去长白山牧羊。”阿朱答道。
乔峰的眉宇间始终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郁色,听到阿朱的话便补充道“萧某如今已不容于汉辽,打算应女真部的完颜兄弟之邀,去关外喝酒打猎。”
“你们夫妇若是在关外呆得烦了,就来天山缥缈峰或棋坪稷菽宫住吧。”盛无崖邀请道。
“萧峰多谢前辈”中年男人再次俯身大拜。
萧朱夫妇离开后,丐帮及少林寺诸人也6续离去。大理国的人马要护送段皇爷回国,巴天石等大理重臣临走前力邀段誉同行。段誉自己还没说什么,一旁的木宛青倒是变了脸色,毫不客气道“你们还要逼她远嫁吐蕃真是岂有此理口口声声拿公主俸禄压人,你们自己也食百姓俸禄,怎的不去嫁”
巴天石苦笑连连,解释道“木公子误会了,这次不是远嫁吐蕃。先镇南王妃怜爱女儿,特意去摆夷母族为殿下寻了良配,公主想来不会辜负先王妃的一片心意罢”
听到巴天石搬出段誉已故的母亲,木宛青再不忿,也只得压下了心头的邪火,冷哼一声不再讥讽。
段誉愣愣地站在原地,犹豫道“我我可不可以不嫁人”说着泪水滚滚而落。
“这,这岂不是令先王妃泉下不安”巴天石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已是大理皇帝的王语燕紧紧地牵着自家表姐踏进院子,冷冷道“难道我段氏非得与他族联姻才能在大理立足姐姐不嫁就不嫁,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巴天石可以苦劝大理的公主,却不能下大理皇帝的脸,只好讪讪地闭上了嘴。
围观了全程的盛无崖事后找到段誉,八卦道“你们大理的皇位怎么落在了王语燕头上啊”
段誉行了礼,答道“皇位原本确实不是语燕弟弟的皇伯伯本来立了先父做皇太弟,先父无后,就计划着在族里寻一个子侄继位。”
“可谁知道”说到这里,段誉不好意思道“谁知道爹爹原来是有儿子的,还不少呢只是钟灵和宛青都无意帝位,所以就立语燕做太子了。”
“这样啊。”盛无崖恍然大悟,又问“那王语燕身边的慕容姑娘,还是因复国无望而心智失常的吗”
“不是啊”段誉愣了愣,对恩师为什么会用“还是”两个字感到不解。不过,她很快就将这点疑惑抛之脑后了,规规矩矩答道“慕容姑娘,唉还得从她爹爹说起。去年,慕容老前辈在少林寺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说慕容家早就绝后,根本复国无望,是他执迷不悟一错再错,对不起二哥的爹爹和萧老前辈。后来,慕容老前辈就当场出家为僧了。”
“慕容姑娘的精神自那之后就有点不对,常常把自己当做男人,近来越严重了”段誉想起后来害得爹爹妈妈身亡的一系列惨事,不知不觉红了眼睛。
盛无崖不愿再令徒弟伤心,就没有追问后面的事。
雁门关内的宴饮结束后,盛无崖打算回棋坪山。虚竹本该回缥缈峰整顿宫务,可他多年不见恩师,根本不愿回去,执意要带着银川公主跟师父回稷菽宫。段誉不再被逼婚,也欢欢喜喜地黏在恩师身后。阿碧见自家小姐有人照顾,便辞别了旧主,与康广陵一道跟了上来。
再加上苏星河与函谷八友,逍遥派回山的队伍可谓是浩浩荡荡。盛无崖有意放慢了度,带着众人游览沿途盛景。这一大批老老少少一路上或吟诗作赋、或弹琴下棋、或切磋武功,感情一日比一日深厚。
绍圣二年年底,大雪。
盛无崖召集徒子徒孙,对他们说道“逍遥派掌门之位,历来能者居之。今日唤尔等来此,正是要择一出於其类、拔乎其萃的人承我衣钵。”盛无崖看着苏星河、虚竹、段誉三人,殷殷嘱咐“你们仨要尽倾己能,莫要叫我失望。”
“师父春秋正盛,何故传位我等”段誉困惑不解。苏星河则干脆利落地在雪中跪了下来,伏身大拜“徒儿们不知轻重、难堪大任,请师父三思”她这一跪,函谷八友及灵鹫宫诸女也跟着纷纷跪下。
盛无崖看着眼前的画面,似乎想起了什么旧事,感慨道“都起来吧,为师主意已定,莫要再劝。你们自己商量下,看看要怎么比。”
虚竹本就觉得自己才智有限,身上既担了灵鹫宫宫主的大位,就不能再去竞争掌门一职了,因此主动退出了比试。苏星河则认为逍遥派掌门之位,必然要选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继任才能庇佑同门,因而提出以武学论高下。她和段誉都学过北冥神功,都知道这门内功的厉害,因此在比试的时候,不约而同地弃神功不用,单纯以拳脚论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