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慕容頷示意房中的椅子:「軒兒,自己坐。」
程軒輕手輕腳地坐下,看了一眼睡在姬慕容腿上的6宛。
大抵是做了什麼不好的夢,6宛微微蹙著眉頭。姬慕容用手輕輕揉捏著6宛的後頸,眼中帶有憐愛。
都說面由心生,6宛無論是眉眼還是五官輪廓,都生的沒有半點攻擊性。
這樣的一張臉,天生就是拿來讓人疼惜的。
被人盯得久了,似乎在睡夢中有所察覺,6宛的發出一聲微弱的輕吟,似乎是要醒來。
姬慕容察覺到了,連忙加重了手下的力道,安撫著快醒來的人。
鴉羽般的睫毛很不安地顫了顫,6宛重陷入夢鄉。
「問出什麼來了嗎?」
姬慕容抬眼望向程軒。
她問的自然是江雪瀾,有這麼個身份不明的人陪在徒兒身邊,姬慕容嘴上不說什麼,心中多少有些膈應。
她記得她離開靈鶴宗之前,特地囑咐過6宛將人醫好之後趕緊送走,誰知道他的傻徒兒都把人帶上武當來了。
6宛傻乎乎的什麼都不計較,她這個做師父的就要多操一份心。
想到江雪瀾,程軒嘴角掛上一絲苦笑。
他一身灰白儒衫打扮,雖不及孟青陽英俊挺拔,但也算青年才俊,尤其一雙天生笑眼,使得他很少碰壁。
哪裡料得那位江公子完全不吃他這一套,甚至說,6宛在與不在時,江公子全然是兩副嘴臉。
6宛在時,江雪瀾尚且能與他聊上幾句,雖然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好歹也不會失了禮節。
想到他說完一見如故那句話後,江公子看他那一眼,程軒到現在都冷汗涔涔。
那眼神中的陰鬱暴戾,是警告,也是威脅。
對著五師弟,江雪瀾尚能用比較「溫和」的方式敲打,在他面前,江雪瀾連偽裝都懶得偽裝。
程軒心裡明白,他吃准了自己不能到6宛面前告他的狀。
從上了武當,他一直跟在6宛身邊,隱隱有保護他的架勢。他也從未傷過武當的弟子,就算是程軒說他不好,別說6宛,恐怕其他人也不會信。
而五師弟就不一樣了,不同於程軒的謹慎小心,穆辰性格咋呼,做事不考慮後果,所以他只給穆辰些小小苦頭吃,經過賞月一事後,穆辰也確實是怕了他的。
對不同的人採取不同的應對策略,連孟青陽都能與他稱兄道弟,此等城府,程軒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