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州記性很好,一字不漏地重複道:「他說『這是在外面有情郎了嗎?』。」
「據我觀察,廬陽本地,姑娘還未及笄便會開始張羅婚事,一般在及笄前後都會嫁人,鮮少有及笄之後還沒定親的,對吧?」
柯九眨了眨眼:「好像還真是這樣,大人您不說,小的都沒發現。」
陳雲州重重吐出一口氣:「派兩個人去一趟苗家莊,把苗老漢兩口子押到縣衙。」
苗老漢兩口子被帶到縣衙時已經快天黑了。
衙役將他們丟在院子裡就不見了蹤跡。縣衙重地,苗老漢不敢亂走,只能侷促地站在原地等著,可等到天邊最後一絲晚霞都鑽進了雲層後面,還是不見人,他額頭、手裡里都緊張得冒出了冷汗。
就在苗老漢坐立難安之時,一襲青色的官袍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
總算是來了,苗老漢精神一振,趕緊下跪行禮:「草民見過大人。」
無人應答,一片死寂。
苗老漢垂眸看著一動不動的青色袍服,額上的汗水流得更急了,心裡懊惱萬分,不該報官的,都說衙門八字朝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這位看起來好說話的陳大人恐怕只是做做樣子,實則嫌他給得太少了。
這可咋整,那點錢還是黃員外給的聘禮,再多他實在是拿不出來了。
恐怕要挨一頓板子了?苗老漢後悔極了。
忽地,一聲暴喝從上方傳來:「大膽,苗老漢,你連本官都敢欺瞞!說,苗阿芳在外面的相好是誰?」
苗老漢大駭,魂兒都差點嚇沒。他匍匐在地,渾身瑟縮:「大人饒命,大人饒命。草民也不知道,那死妮子嘴巴嚴實著,怎麼問都不肯說,肯定是個見不得人的東西。」
「這麼說,苗阿芳在外面真有情郎,因此才不願嫁給黃員外?」陳雲州冷漠地看著苗老漢。
這老東西著實可惡,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他這些關鍵的信息。
苗老漢錯愕不已,愣了愣才恍然明白陳雲州是詐他的。可這會兒再否認已經晚了,他沮喪地說:「草民,草民也不清楚,草民也是不確定才沒敢跟大人您說。」
陳雲州一陣見血地戳破了他的謊言:「你不是不確定,而是怕傳出去丟人,也怕黃家知道會逼著你要銀子。苗家莊上下,誰不知道你苗老漢為了錢賣女兒,你還有什麼臉可丟?」
苗老漢被說得臉青一陣白一陣,又不敢反駁。
陳雲州看他這副樣子倍覺無。
這人著實不是個東西,都賣女兒了,還要維護他那點虛偽飄渺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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