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柯圓滾滾的身體此刻活動起來卻相當靈活,機敏地認準幾個人當中,唯一可能救他於水火的江奕白。
他逃竄到他身後,嘴欠地嚷嚷:「喲,原來你在帶同學聽江哥的經典語錄啊?」
「江哥本尊就在這裡,叫他現場給你講兩句唄。」
別的女生一看見江奕白就犯花痴,赧然到走不動路,寧筱萌可不會。
她不會在他面前顧忌個人形象,跟在趙柯屁股後面跑過去,朝他背上捶:「叫你嘴賤!」
趙柯不還手,一個勁兒地叫喚:「哎呦,校園暴力啊!」
兩人的打鬧聲比運動員進行曲還要挑戰耳膜,反襯得附近的鞏桐和江奕白異常安靜。
尤其是鞏桐,她還深深地陷在過度受驚的恐怖渦旋中,久久緩不過來神。
江奕白淡淡的視線划過她緋紅的臉蛋,淺顯笑開:「這位同學,抱歉。」
他猝然出聲,還是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內容,鞏桐從一個驚怔的漩渦卷進了另外一個,應聲只是本能:「什麼?」
江奕白笑得自然而坦蕩:「不是把你嚇壞了嗎?」
兩人的距離應該比上回在避風塘要近上許多,鞏桐清晰地聞到了他身上的洗衣粉香氣。
格外清宜人,又別致的味道。
像水洗過的青綠葉片,又像山澗盤旋的幽涼溪水,還像雨後的無邊森林,滿滿都是旺盛蓬勃的生長感。
明明在背後偷聽他發言音頻,被他當場抓包的人是自己,率先說抱歉的人卻成了他,鞏桐更加無地自容和不知所措,慌亂地搖了幾下頭。
江奕白見她實在是羞澀膽小,不善於和不熟識的人打交道,立即錯開了目光。
他回身去扯趙柯的領口:「走了,開學典禮要遲到了,教導主任會抓人記名字的。」
他拽的是趙柯的後領,後者草草結束和寧筱萌的你打我藏,一邊後退一邊誇張地喊:「不是吧江哥,你還害怕遲到被記名字?你巴不得被記的名字足夠多,得到教導主任一個『再遲到就不用來了』的赦令。」
江奕白沒搭理,強勢地拉著他遠離兩個女生。
寧筱萌可算是騰出空來,走近找鞏桐,見她依舊是怔怔的神情,大咧咧地揮手寬慰:「沒事沒事,你別怕,江奕白不是沒說什麼嗎,這段音頻不知道是誰錄的,上學期就在貼吧上傳開了,全校幾乎人手一份。」
運動員進行曲快要進入尾聲,教務主任的紙筆隨時為遲到的學生準備,鞏桐被她帶著往操場趕。
她們拐出小徑,人流逐漸密集,鞏桐視線中的惶恐消散了小部分,敢於望向前方。
衣著尋常校服的江奕白混入人群,因為身高腿長,背影挺拔落拓而分外醒目。
鞏桐謹慎地將眸光停留在他身上,還是心有餘悸,總感覺給他留下了不太美妙的映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