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善先是一脸茫然,然后他跑过去与刘彻他们表示“我们自己会回去的啦你们不用送”。
刘彻哈哈大笑。
霍去病道:“陛下想转道去新丰宫小住几天。”
其实这纯粹是借口,刘彻就是想跟去蹭吃蹭喝。
因为昨天霍善要求和他们分栗子,说自己要带他们捡的那麻袋回去做糖炒栗子。
还有栗子炖鸡!
新丰县的鸡那可是冠绝长安的,和新丰酒齐名。他们好不容易捡回来的栗子,当然得拿回去炖新丰鸡啦。
刘彻本来都把他们亲自捡回来的栗子给忘了,听霍善绘声绘色地把糖炒栗子和栗子炖鸡夸得天上有地下无,马上便想起李长生的好手艺来。
这不就叫人把另外两麻袋栗子扛上,准备拿去新丰县一道吃了。
客人都上门了,李长生师徒俩总不好意思让他们饿着肚子走吧?
霍善哪里知道刘彻堂堂天子,竟是打着到他们家吃吃喝喝的主意。他得知大家要去他们家玩,立刻兴高采烈地表示回头他们要在庄子周围种好多树,每个人都要种上一棵,一个都不能少!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新丰县方向出发。
路上刘彻问他种树做什么。
霍善道:“您不知道吗?官府派人来让种树的!”
他有样学样地把县吏的宣讲词给刘彻讲了一遍,说种这个榆树好,榆树的叶子牛马能吃。要是遇上荒年人也能吃,那可是救命粮!所以家里有多少口人,便该在屋前屋后种几棵榆树。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啦!
霍善还和刘彻分享起他们今年吃的榆钱饭,清清甜甜的,好吃!
刘彻算是个经常在宫外走动的皇帝了,可这些基层的小政策没有真正在乡里中生活过还真没法知晓。
分明只是再寻常不过的政令,经霍善说出来却是别有意趣。
刘彻笑着说道:“看来我也要种上一棵。”
霍善连连点头:“要的,要的,来都来了,大家都种。等到过几年榆钱熟了,我第一时间邀你们过来吃。”
刘彻问:“为什么要过几年?”
霍善特别喜欢给人答疑解惑,尤其是这种他自己以前追问过的问题。他积极回答:“小榆树种下去还不能开花结榆钱呀!我们家去年种的榆树就还没榆钱可吃,今年我们吃的榆钱还是去二柱家薅的。”
这小子说完了还特别骄傲,感觉自己懂得比皇帝都多。
一路说说笑笑,转眼便抵达久违的福寿里。
霍善一到村口便要下马,自己跑进村和久违的小伙伴们打招呼。
没一会,各家小朋友就跑出来。
一开始见到一身漂亮衣裳的霍善他们还不敢上前,等霍善挨个给他们分长生饼吃,他们才终于确定这是他们的小伙伴,热热闹闹地围着霍善说话。
太子刘据此前听霍善说他在村里有许多好朋友,本来还不大信的,这会儿看着被小伙伴们簇拥着的霍善才知晓他说的不是虚话。
虽然这些小孩一个两个穿的都是粗布麻衣,但笑容都明灿灿的,瞧着便叫人跟着他们一起高兴起来。
有个年纪比霍善稍大的,还自发领着自家弟弟在旁维持秩序,让众小孩不要争抢,一人只能拿一个。
这么多小孩竟是没乱起来,瞧着倒也挺稀奇。
霍善开开心心和小伙伴们分享完带回来的长生饼,自己还揣着两个跑回去寻他师弟易知。
易知正在喂鸡。
他每日按时按点投喂这群兢兢业业下蛋的黄母鸡,霍善不在家,早上捡了蛋他也不吃,都留起来给霍善。霍善明明只去了大半个月,家里的鸡蛋已经有许许多多个了。
易知每次捡完鸡蛋都要数一遍,通过鸡蛋的数目计算霍善离开了多少天。
乍然听到外头传来几声“师弟”,易知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转头看去,只见霍善从院门外跑了进来,一下子蹦入他眼帘。
易知眼眶倏然红了。
霍善见易知这般情态,心道师弟没了我果然不行。他催促易知去把手洗干净,尝尝他们师父早上蒸的长生饼,这名字可是当今陛下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