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大惊失色,别看对手只有区区数百人,却灵活多变,难以触摸,他立即再次传下新的军令,让受到攻击的后部回身固守,侧翼延长冲锋距离,妄图追上打算离开的黥面军。
黥面军怎么可能会离开,狠狠咬了对方一口之后,回旋向后,对着追上来的永王部侧翼,如同一条毒蛇在野兽的颈侧狠狠蹿上了一口。
这一击,毫无悬念,直接将敌军的追击队伍横栏成两截,紧接着张奎带领的后队跟上,将上半截敌军直接撞飞出去,阻断了敌军冲锋之势,还裹夹着后半截数百人向外奔行数里,战槊齐动,将1名名敌军扫落马下,再一个回头全部踏死。
短短十几分钟,总共不过2~3次接触,黥面军未损1人,却把长孙青云2万骑兵大队搅得如同一锅烂粥,更是分批蚕食了上千人马。
“全军听令,随我前行!杀!”
徐世忠踏死诸多敌人,奔雷驹兴奋的蹄下雷电四起,在黄土之上激散四溢,随着徐世忠战吼出声,它猛地向前冲杀,迎面就是张奎撞开又赶上来的敌军侧翼,这一刻徐世忠不由冷笑,虎头簪金枪一指前方,再次变换战法。
“旋风齐槊阵”转变为“闪电穿插”,数百黥面军在徐世忠的带领下,如同巨蟒缠身,在迎面追来的骑军大队周身不断穿插,每一次穿插出去,都是伴随着数十人的惨叫与哀嚎。
在如今4大光环伴身的黥面军面前,除非是猛犸巨象骑兵那种不可撼动的战争兵器,6地之上,再无可能还有对手,在没有限制地形的状态下,黥面军的度又是对方望尘莫及,敌军是数万人或是数千人根本没什么区别。
要知道除了黥面军本身,连同那些战马也是同时享受这些光环效果的。
长孙无忌见这一支侧翼追击近5ooo人的骑兵队,被对手区区几百人打的七零八落,好好一支骑兵大队,被对手多次穿插,分割成了十几块,根本无法再组织起来有效的协同冲锋,每一个小区域都只剩下兀自盘旋寻找对手的骑兵小队。
可关键是,等他们想起来衔尾冲锋追击时,却一下撞进自己的大队中,任由长孙青云不断大喊小旗挥舞旗语,再也无法顺利调度这些骑兵,整个侧翼与原先的前部撞到一堆去,互相踩踏攻伐,却都是出于自卫的本能。
而徐世忠的黥面军却借此脱身,直接绕到另一侧,盘旋回来,再次使用“旋风齐槊阵”,狠狠啃下另一块上千兵马来。
古香翎和奎丝丽背靠着背被绑在一起扔在战马身上,此时见到这一幕,几乎都看傻了。
“这杨毅狗贼,还真的是厉害,永王的兵马虽说是降军,可刚刚你也感受到了吧,这分明也是一支精兵,就算是二哥来了,也不敢说能用几百人将他们收拾了,可杨毅这狗贼硬是用这点人马将其耍得团团转。”
“公主,你可说错了,杨毅还没下场呢,他在那边和那个女将军说说笑笑的,根本没把这场战事放在心上,还好奎巴托先死了,要是看到这一幕,气也气死了。”
“你别叫我公主了,这狗贼还不知道我的身份,若是知道了,免不了要拿我来要挟阿父退兵,我们黄金家族积累数百年,才等来这个机会,怎么能因为我而终结?我们以后以乳名互称,万不能被他现。”
“你确定?”
“当然!”
“那……鸟蛋?”
“哞哞儿……”
2女相视一眼,不知为何互相有点嫌弃,各自看向天空无言……
天河南畔,河洲平阳边境,镇北军寨前营。
一只蓝色蜂鸟以极快的度撞入军营中,许多卒卫见怪不怪,都知道这是地镜司用来传递消息的手段。
1名头戴斗笠身穿青衣官服,系着一条黑羽织锦的优雅男子正用一条白色绢帕捂着口鼻轻轻咳嗽,这蓝色蜂鸟飞至他的上空,便盘旋不休。
优雅男子解下斗笠,伸出一根手指,身边立即有人拿出哨笛吹起,蜂鸟听闻哨笛之音,立即飞落下来,十分乖巧的停在他的手指上。
身旁刚刚吹响哨笛的清秀男子上前抓住蜂鸟,将它脚上的字条取下,递给优雅男子道:“曹大人,是皇京左司隶顾大人来得消息。”
这优雅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名义上地镜司的二把手,右司隶曹邵英,只见他翘起兰花指,一脸忧愁的捻起字条,展开一瞧,不由眉头皱得更深。
“官家终究是没有熬过去,替咱家准备素衣孝带,咱家要斋戒十日,以念先帝……何不休,现在这局势你怎么看?此处没有旁人,你尽可以直说。”
曹邵英将字条直接交给身边的中年男子,这人就是京、河二洲的镇抚司都卫何不休,向来是曹邵英的倚重之人,不同于曹邵英的阴郁之气,何不休虽然也是身材干瘦、一脸愁容,但是面相俊秀清雅,带着浓重的书卷气,有着别样中年美男子的味道。
“官家好几年前就常卧病榻,久治未愈,许多伺候的宫女、内官都亲耳听闻官家在深夜痛哭哀嚎,直说高帝李业前来索命……”
何不休没有说起当今形势,而是话锋一转直接提起了成帝李洪的梦魇之症,似乎一切的根由都是从成帝患上这等奇症才引起的。
“这等捕风捉影之事,不要再提了,我们是皇家内司,只管替官家办事,不能过问官家是非。”
曹邵英眉头一皱,打断何不休的话头略作提醒。
何不休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语言才再次出口道:“官家这个病来得诡异,我手下观察使多方查探,已经觉一些蛛丝马迹,似乎与潘党一系有关……”
何不休的话语自行停顿,这次没有人打断他,但似乎是因为他自己都无法确信,导致底气不足,可又涉及到朝堂中最大的势力,他不得不征求上官的意见,是接着查下去,还是借着成帝之死,就此打住,他需要一个确定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