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低着脑袋,俯不敢抬眼看南羲,一双眼睛颇为紧张地盯着那素雅精致的绣花鞋面。
“小花,倒是个好名字。”南羲温言。
闻此言,小花不自觉地抬头,只匆匆扫了一她一眼又低眉下去。
小花虽衣裳破旧,却掩盖不住花儿一样的容貌,算不得惊艳,却是令人瞧着舒心的。
同其名倒是相符。
此时此刻,小花紧抿着唇角,方才匆匆一眼,她只觉眼前贵人好生丽质,似徐徐清风风中的白玉牡丹,让人一眼便无法忘怀。
“多谢贵人相救,往后奴定为贵人好生做活,绝不懒怠。”说罢便重重地磕下头去。
南羲温笑:“待你身契到,我便替你焚毁,这有些散碎银两和文钱,你自寻生路去吧。”
她并不打算收留小花这个来路不明之人,郡主府中也没必要再添丫头。
行露将人扶了起来,以袖掩将散碎银钱塞到了小花手中,身处闹市,人多眼杂,一个小姑娘带着钱,难免有人见财起意抢了去。
手中握着能让人踏实的银钱,小花泪水潸然而下,这世上从未有人待她如此。
知晓眼前贵人没有留她的意思,她拜谢:“多谢贵人大恩,贵人之恩奴今日无以为报,只愿来日能报贵人恩情。”
听见这话,甘棠倒忍不住揶揄两句:“别人都论来生,你倒是论今生。”
她听过最多的话,便是什么今生无以为报,愿来生做牛做马。
小花微躬着身子,恭敬道:“奴知来生虚无缥缈,不知真假,奴也恐来生忘寻贵人。”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古来善行自有天恩以报,你不必报答我什么。”南羲并不想这个小姑娘能报答她,只是不忍其流落风尘罢了。
说着她又补充道:“京城非你安身立命之地,去吧。”
有了这些银两,找个小县慢慢过日子,再挣以填补,总是能活下去的。
“多谢贵人。”再次一拜,便是拜别。
小花紧紧地握着衣袖的银钱袋子,走至数步,频频回顾,却只见那背影离她越来越远。
周遭百姓纷纷议论:“这郡主倒真是个菩萨心肠,不忍这小姑娘落入风尘。”
一蓝衣秀才颔而言:“郡主乐善好施,这样的好人却屡屡被欺,当真是好人命苦啊!”
其人身上衣着早已泛白毛,身形清瘦而高大。
买菜而归的大娘忍不住挖苦:“我说项秀才,你不担心你自个儿下顿吃什么,倒是心疼起人家郡主来了,你有这些功夫不如去漕运码头搬货去,也好有一顿饭钱。”
“我瞧这秀才文弱,也没力气,听说最近,百花阁的姑娘们颇爱文人墨客为其写诗,若是写得好,给的银子可丰厚着呢。”
“项秀才,我看你不如去给青楼的姑娘写诗去,也比你现在强。”
项秀才脸色涨红,不知是羞是愤。
“哼!我乃读书人,岂能做那等丢了风骨之事?尔等也只是匹夫之言,实不堪为伍!”
说罢拂袖愤愤离去。
闹事的热闹繁华,很快很将那些人的议论盖了下去,小花呆呆地看着南羲离去的方向,她不曾想救下她的贵人居然是郡主。
她听说二爷在外调戏了郡主和西夏公主,还扬言要杀了郡主和公主。
那夜二爷的确是离开了祠堂,而她被逼无奈之下做了假供词,她不知二爷有没有杀人,可若是二爷没有杀人,又为何要她作假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