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见,性格真的变了。
头擦得半干,裴令终于逃出魔爪,这下彻底闭嘴,不再说话。
裴予质仿佛看不出来他气压低,用寻常的语气问:“在车上的时候,不是说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吗?”
他没说话。
裴予质却轻笑一声:“不问就没机会了。”
还笑?裴令皱眉,可惜他又不可能揍裴予质。
想了想,开口问道:“为什么你在认出我之后,第一件事是带我回福利院?”
他始终没能彻底想通这个问题,裴予质像是在用以前的事情刺激他,逼迫他承认身份,但实际上也没做什么逼迫的事情。
而且当时走得很急,他还记得裴予质几乎是迫不及待,把司机赶下来,换上自己开车。
裴予质又低头去拆他腰上的保鲜膜,一边答道:“不把你带去那个地方,你还会想办法跑走的。”
安静了好一会儿,裴予质抬头问:“说中了?”
裴令抿唇点点头:“说中了。”
如果不是回到他小时候所在的地方,生了那些事,他会更加清醒,更加冷漠且坚定地避开裴予质。
现在他就不太清醒,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但第一层防线已经宣告瓦解,回不去全面戒备的状态了。
裴予质却没有抓住一点不放的意思,转而问道:“身体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
他摇摇头。
“困不困?”
他点点头。其实不太想睡觉,但他此刻太放松了,身体各处的不适就涌了上来。
手腕被握着,裴予质带着他走到一个房间外,推门进去之后,就是一间很温馨的卧室。巧合的是,是他喜欢的浅色调和木地板。床也不大,比单人床宽一点,看起来很软,扑上去一定很舒服。
“装修时猜测了你的喜好,看来差得并不远。”
他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你的卧室?我不是有一个专属的房间吗?”
“还没装修,那是个空房间。”裴予质说着,在他身后关上了门。
咔哒一声轻响,他又有些紧张起来,想起了福利院里那一夜。
裴令在想,要不要开口去睡沙,就被带着来到床边。裴予质掀开凉被,轻轻一推他的肩膀,他就倒进了柔软的床里。
他有点懵,看着裴予质替他盖好被子,还掖了掖被角。
“你睡哪儿啊?”他问道。
裴予质关了顶灯,只留下一盏台灯,然后看向他的眼睛,问:“你希望我睡哪儿?”
他犹豫了片刻,还没想好他现在和裴予质算什么关系。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带着裴予质回到小时候,就在那个生日的晚上,他们可以挤在一张地毯上睡觉。
昏暗中,就见裴予质眼里似乎浮现了堪称温柔的情绪,对他道:“睡吧,我守着你。”
裴令把被盖住的下半张脸探出来,开口道:“还没问完,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裴家会来威胁?咱俩之间谁惹到他们了?”
虽然那是世界意志的报复,可事情生了,总会有一个逻辑存在。既然是裴家做的,必然是有原因的。
“或许我们都惹到了。”裴予质答道,“这几天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最好不要单独出门。”
“这么严重吗?”他有点不相信,“你是怎么惹到他们的,这次的风格很不像他们平时的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