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裴令吃东西不是这样,很斯文,原来也是装的。
又喂了几口,裴令眼神不再看他,眼神只专注于勺子,等待猎物的再次靠近。
喝了一半,又突然低声嘟囔:“裴予质肯定不知道我喜欢喝这个。”
裴予质眼神有些落寞,一边喂一边问:“万一他知道呢?"
“怎么可能?”
“他有可能注意到了,每当甜品里有这一道,你都会多吃几口。”
裴令看起来完全不相信:“他就没怎么看过我,怎么可能注意到这种细节。”
裴予质不再说话,一碗汤喂完了,又拿纸巾给人擦嘴。
“趁外面气温还没上来,要出去走走吗?”他问。
“……不对啊,今天周几?我怎么记得好像要去学校?”
“周末,”裴予质面不改色说谎,“所有人都不在家,包括裴予质。”
裴令立刻来了精神:“行,下去走走。”
*
离开室内,连空气都变得明朗许多。
裴令放眼望去,一个人都没有,仿佛这里被特意清空了。
不知怎么,这种极度安静与空旷的感觉似曾相识,脑海中依稀有冰冷的大楼浮现,却不待他认清,又消失了。
在原地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
裴令猛然现,两步之外,他哥正用沉静又包容的眼神注视着他。
他下意识扯起一抹假装无事的笑:“看我干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想啊。”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裴予质说。
裴令嘴角的笑僵住了,这句话让他下意识思考,却现又一次思考受阻。
幻觉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你在闹脾气,”他找到了理由,“因为我好几天没理你,对吗?”
以往他这样说,幻觉里的裴予质都会大度地否认,说无论他做什么,无论他怎么想,自己永远都不会生气。
所以裴令在幻觉面前少了很多顾忌,他可以释放任何情绪,而不是像面对真正的裴予质时,只能以平静应对平静。
裴予质答道:“对,我的确生气了。”
裴令完全傻了,怀疑自己脑子出了问题……虽然已经有了问题,不然也不会时常蹦出幻想。
他走近几步,略微抬头看向幻觉的眼睛。
这让他下意识觉得奇怪,按照自己的身高,仰头的幅度不是应该更大吗……这个念头很快被他压下去。
“哥,”他好声好气道,“你为什么生气?就因为我装作没看见你?可是这两天你出现的时机不太对,不是在学校里,就是在饭桌旁,我只能装作看不见了。”
“我气你一意孤行。”
裴予质看起来不像在说笑,当然,以他哥的性格,即使是幻觉也不可能开玩笑的。
“一意……孤行?”裴令脑子又卡顿了。
然而裴予质似乎不打算说下去,叹了口气,过来牵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