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似她们几个,撕心裂肺的大哭,他只是沉默寡言的跪在陵前,颤抖着身体,紧紧攥住她的双手,隐忍克制住悲伤的情绪。
回忆起从前,瑾音的心像被针刺一般隐隐作痛,眼角也有了湿意。她忍不住上前,紧紧拥抱住瑾言,柔声安抚他。
这本能的动作,分不清是不是原主残存的情感,还是她对这个二弟的怜惜。
“对不起,再一次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别怕,我们一家,以后都会好好的!”
瑾言浑身一震,闭了闭眼才睁开,终于不再颤抖。他声音低哑,压抑着哭腔:“阿姐,是我该说对不起,我真的,真的很害怕,再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人,我。。。。。。”
他哽咽着无法继续说下去。瑾音叹息一声,放开他,拍了拍他的背,“我还以为,见到这么多书籍,你会很开心。”
“只有你们好好的,我才会开心。”他擦去眼角的泪痕,又无比懊恼,“对不起姐,我还是太弱了,你们有危险的时候,我从来不在你们身边。”
“不关你的事,谁也想不到会生这些事。我知道我有时候过于莽撞,没有考虑后果,让你担心了,是我的不好。我们以后,一起加油,不单单是你,咱们四个,都要变得强大,成为彼此的依靠!”
瑾言眼角又闪烁着泪花,他重重点头,将承诺埋藏在心底。
他想,他成长的还是太慢了,他得再快些,更快些,变得强大,为家人遮风挡雨!
见他恢复了往事的沉稳,瑾音这才开口问:“瑾言,我想把小弟也送去县学堂念书,你怎么看?”
恢复了以往的稳重,瑾言沉吟片刻,摇头:“阿姐,不妥。瑾行虽识了一些字,可到底没正经开蒙过。他性子跳脱,不说能不能考上县学,只怕进了县学,也跟不上进度。”
瑾音想起瑾行那招猫逗狗的调皮劲,也是头疼。她就没见过这么皮实的娃,一天天的精力充沛的紧。瞧着这样子,确实不太像读书的料啊,或许练武是条好出路。
“那,要不送去武馆?”瑾音询问,她本来也有打算送小弟去习武。
瑾行继续摇头:“也不妥。阿姐,瑾行性子跳脱,可人并不蠢笨,反而很聪明。单纯习武,以后只能做武夫一流,未免可惜。我想着,小弟年幼,还是先让小弟习几年书。如果读书天赋确实有限,再去习武也不晚,到时候让他走武举的路子。”
“武举?”瑾音眼睛一亮,这个时代居然有武举?
“我也是听先生提过几句,武举主要以步射、马射为主,当然也要考程文。详细的我也不知道,等我回书院找先生好好问一问。”
姐弟二人商量一阵,决定过两个月,就将瑾行送去吴老童生家的私塾开蒙一年,磨磨性子,再去考县学。至于走科举还是武举,要依情况而定。
说起瑾玉,瑾音有些可惜:“玉儿很是喜欢读书习字,不能入学堂真是可惜……二弟,我欲让玉儿习医,你看如何?”
“阿姐,这我赞成。虽女子行医名声不好,可能习得一些医术,对她自己是一辈子受益的好事。”瑾言思忖片刻,露出赞同的神色。
“正是如此,学医也不一定就要行医。”
又和瑾言在屋里说了会话,商量家中大小事宜,以及日后的打算。有人一起商量,许多以前没想到的事,以及没想通的事都有了头绪,顿感头脑清明,豁然开朗,轻松不少。
谈论许久,瑾音才站起身,打了个哈欠。
“阿姐,你处处为我们考虑周全。那你呢?你日后又想做什么呢?”瑾言突然出声问道。
“我?”瑾音又坐回原处,手抵着额头,细细思考了一阵:是啊,她日后要做什么呢?
沉默了一阵,她才开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谁知道呢。不过现在,我想的是衣食无忧,想有数不完的银子,穿不完的新衣。想到处走走看看,外面的大好河山、万千世界,想要……”
瑾音一连串的说了许多所想,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瑾言默默地立在一旁,认真听着,见她笑了也跟着一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