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可以的。”
见沈浥尘这般坚决,柳棠沁以为她是害羞,便也不再劝了。
休息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几人便再次上路了,柳棠沁早些年吃过不少苦,即便这些年养尊处优,但底子多少还是在的,因而她们这一行人反倒是沈浥尘落在了后头。
又过了半个时辰,季舒看不下去了,径直走到了沈浥尘面前,“你自己选吧,是让我背你上去还是抱你上去?”
沈浥尘此刻确实是到极限了,腿脚已经忍不住颤,只不过一直强撑着没说,想了想只能叹了口气道:“劳烦你了。”
季舒知道她的意思,当即便半蹲着身子,沈浥尘咬咬唇还是趴了上去,待两人肢体相触时俱是忍不住一颤,季舒深吸口气很是轻松地将那纤柔之人背了起来。
沈浥尘扶着季舒的肩,尽量避免着两人的接触,可即便如此,这样近的距离还是让她能嗅到身下人独特的气息,不是脂粉味,也不是熏香的味道,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有种雪后初晴的感觉。
这山路陡峭崎岖,因着背了个人,季舒便是用上了些许轻功,行走起越的动作免不得会大些,沈浥尘便只能伸手环住了她的颈项,完全覆在这人背上时,方才知晓这宽大的衣袍之下竟也是与自己一般无二的纤瘦。
许是察觉到了空气中那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两人一直未有言语,默默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
一个时辰后季舒的气息虽然仍旧平稳,额上却逐渐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而后像细流般顺着白皙光滑的面颊汇集到了下颔,最后在震动中从下颔坠落。
沈浥尘看着手上的汗珠,犹豫了片刻后从怀中取出了一方丝帕。
感觉到面上轻柔的擦拭,季舒不由回过了头,唇瓣触不及防碰上一抹温软,相视之下只觉心跳似乎漏了一拍,反应过来忙转过头不再往后看。
“方才……我、我不是有意的。”
唇上余温犹在,沈浥尘皱了皱眉,“无妨。”
接下来便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哪怕中途休息了数次,两人也毫无交流,后头的一段路沈浥尘执意要自己行走,倒让柳棠沁以为两人是闹了什么别扭,不免又是对季舒一番说教。
好在没过多久三人便到了清静寺,不同于山下的荒芜,山上寺庙香火不断,看得出这清静寺的香客不在少数。
寺前栽着一棵悬铃木,虽算不上高大,却也枝繁叶茂,尤其枝叶上还缠着许多写有名字的木牌,一看便知是作何用的,此时树下不少人正围着一僧人购买木牌,大多都是些年轻夫妻。
柳棠沁亦过去从那僧人处买来了一对木牌,拿着笔一同递给了季舒,“来,你们写上自己的名字,一会挂这树上。”
“我又不信这等鬼神之说。”季舒摆明了不乐意干这事。
“这树据说十分灵验,讨个吉利总是好的。”柳棠沁说着便将手中的木牌和笔一并塞给了季舒。
季舒无奈,只得提笔在其中一方木牌上写了自己名字,随后又递给了沈浥尘。
拿着写好两人名字的木牌来到树下,季舒不曾想却是遇到了个面熟之人,虽然对方定然是不想看到她的。
张先确实是不想再遇到季舒,那日醉梦楼被她夺去传家玉佩,回家后可没少受他爹教训,虽然张念诚之后上王府要回了玉佩,但却勒令他日后见着季舒便绕道而行。
可是如今张夫人也在身侧,实在不宜避开,于是只好上前打起了招呼,“没想到今日又有幸碰上了季世子。”
张夫人听他这么一说,当下也注意到了随后跟来的柳棠沁两人,虽然心知两家不太对付,但面子上还是不能弄得太难看,于是拉着身旁温婉灵秀的女子一同来到了柳棠沁跟前。
“念悠,来拜见王妃和世子妃。”
许念悠不疾不徐地盈盈一拜,话还未出口便被柳棠沁扶了起来,“只是来上个香罢了,遇见也是缘分,不必多礼。”
“可不是嘛,刚刚瞧着世子也是去挂这姻缘牌的吧?我方才让先儿与念悠也写了对,就是想沾沾这喜气,希望他们能早日诞下子嗣。”
“娘,这事就不用您操心了。”挂了姻缘牌的张先板着张脸走了过来。
张夫人一听这话顿时急了眼,“我能不操心吗?你们这都成婚几年了?按理说早该当爹了!让你纳妾你又不愿,成天就知道去外头鬼混,以往那些圣贤书都不知读哪去了?!”
许念悠轻扯了下张夫人的衣袖,小声耳语道:“娘,这香也上了,有什么事咱们回府再说吧。”
自知自己方才失态,张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张先一眼,而后愤愤离去,两人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张先歉意地看着许念悠,“带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