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近辰时,正是天光大亮,仰头看去万里无云,遑论她口中的雷云,根本一丝迹象也无。
倏地,季舒不知想到了什么,心口猛然一窒,她惶然不安地看向沈浥尘,沈浥尘却再未侧头看过来……
执剑的手控制不住地轻颤,季舒垂下了头,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两人各有心思,前后方的数十万人却因为沈浥尘的话而哗然一片,不说讥笑连连的教徒,便是辕门内的守军都开始躁动起来。
此间区域内瞬间充斥着各种言论,多是对沈浥尘的怀疑不信,似乎想看守军的笑话,教徒们竟真就耐下性子等着了,一边出言笑骂。
沈浥尘敛眸只当不闻,任由他们大放厥词,短短一刻钟的时间便在各种谩骂嘲笑声中飞流逝,教徒们又嚷嚷了一会,有人估摸了时辰正要开口质问,却惊见远方有滚滚黑云席卷而来。
“云!你们看,真是雷云!”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所有人都仰头看向了天空,入目之处,只见黑云翻滚,不过数息的功夫,整片空间都暗了下来,乌云覆盖其上,竟有压城之势。
就在众人都被如此异象吓呆了时,沈浥尘抓紧时机喝问道:“尔等还不知罪?!”
教徒们互相看着对方,俱都惶惧无措,沈浥尘执剑指向西方,厉声道:“奚夷城为妖僧惑众之所,更致死伤数十万,今去雷三道,涤荡邪祟之气!”
话音未落多久,翻滚纠缠的乌云中突然崩裂出一道白光,电光闪向西方,不闻雷响,教徒们多半已被吓得眼晕腿颤,更有部分直接跪了下来,惊慌地高呼饶命。
电光之下,沈浥尘脸色异常苍白,执剑的右手更是颤得厉害,没过多久,又是两道狰狞的电光闪过,加上方才那道,不多不少,正好三道。
此时别说这些惊恐万状的教徒,便是后方的大军都无不骇然失色,就连一贯大胆的典戎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呐呐道:“这……世子妃不会真有招雷引电的本事吧?”
何洛亦被这一幕惊得不轻,捏紧了拳头愣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凌微面上亦有惊色,他看向前方那执剑而立的青衣女子,眼神有些晦涩。
电光穿梭于云层之间,三道电闪过后,沈浥尘深吸口气,看向前方大片伏倒在地的教徒,神态凛然,眸光更是深如一汪寒潭,“此番种种,妖僧罪孽深重,实是万死难赎!尔等虽有为虎作伥之恶,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今响雷六声以作警戒,往后再不洗心革面,必有一日天雷灭顶!”
伴随着她的话语,上空“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雷霆骤然炸响在众人头顶,尚站着的教徒无不腿软下跪,更有甚者已是吓得口吐白沫。
一时间,雷声震耳欲聋,直如毁天灭地一般,沈浥尘转过身子,提剑行向旁侧的妖僧,不可避免地对上了季舒的眼神。
季舒牙关紧咬,双目大张,眼中通红一片,心疼、愤怒、愧悔,种种情绪交织一处,激得她额上青筋直跳。
只一瞬,沈浥尘便移开了眼,强压着心内的慌乱,脚步略显急促地行到妖僧跟前,在他恐惧惊叫之时冷笑道:“你惧我?你也合该惧我!”
话音一落,长剑便刺向了他的心口,一抹血色瞬间绽放在那僧衣上,为祸宁州多年的妖僧终于狰狞着面孔断了气。
不知是否那血太艳,刺得沈浥尘脸色白,将剑拔出后,她狼狈地退开了几步,将染血长剑高举上空,鲜血自剑刃蜿蜒而下,染红了那执剑的手,她面无表情地说道:“请降甘霖,涤此孽血!”
雷声仍在大作,整整六响过后,滂沱大雨倾盆而下,剑刃瞬间便被雨水冲刷得寒芒凛凛,所有人都被淋了个湿透,西北连年大旱,即便今春降了几场雨,却远不如今日这般水量丰足。
教徒们看了看不远处已经死去的妖僧,又怔怔看着背身远去的沈浥尘,不知是谁突然放声大哭,很快,数十万人俱都哽咽起来,个个泣不成声。
他们是哭妖僧,还是哭上天,又或是在哭自己,已经不重要了。
沈浥尘步履蹒跚地走着,手中长剑早已不知扔在了何处,掌心的血迹已被大雨冲净,可又好似仍在眼中,她忍不住擦了又擦,却似怎么也擦不掉一般。
往日的侥幸与自欺欺人终于在今日的雷声中溃散无形,将生的,她躲不过。
日后,亦是这只手,将利刃送入挚爱的心口。
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沈浥尘惨笑一声,恍若失了魂魄般,话不成句,“天意……原是这般……”
她脸上殊无血色,唯独眼眶一片通红,碧影早看得心惊胆战,瞬间便冲出辕门,朝她奔了过去。
然而还不待她近前,却见沈浥尘蓦然吐出口血来,向后栽去的身子被另一人揽入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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