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匣的开启办法涉及机巧术数,可否劳烦你替我寻些这方面的典籍来。”沈浥尘并不气馁,显然想要探寻打开之法。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季舒点头应下,侧头对无痕吩咐道,“派人去将能够寻到的书册都给我尽数弄来。”
解决了这事沈浥尘便将视线移至了茯苓身上,“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你说我若不杀她,凌绝那边可会起疑?可还会相信她传出去的消息?”季舒眨了眨眼,不答反问,“不如你给我出出主意,吧,是杀是留你说了算。”
听见这话茯苓立刻祈求的看向沈浥尘,跪行到了她的身前,哭道:“世子妃饶命,奴婢实在是迫不得已才会行此等备注忘恩的事情。”
沈浥尘面无表情地说道:“难道你还有什么苦衷不成?”
“奴婢一家老小都被陛下所擒,奴婢实在是没办法啊。”茯苓声泪俱下的哽咽道。
沈浥尘似有所动,对季舒说道:“不若还是饶她一命吧。”
季舒冷哼了一声,“若放了她,谁知她会不会再出卖我镇南王府?”
“九龙匣里的画像事关重大,凌绝若是知晓,恐怕侯府与王府都会有危险。”沈浥尘劝道,“若能以茯苓反向迷惑凌绝,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世子放心,奴婢已经想明白了,陛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我家人的,奴婢一定赴汤蹈火,为世子效力。”茯苓连磕了几个响头。
季舒想了想,抽出无痕腰间的长剑一挥。
看着落在地上的绳索,茯苓趴着又磕了几个头,“谢世子不杀之恩,谢世子不杀之恩。”
“行了,你先退下吧。”季舒挥了挥手,“日后有什么事情我自会吩咐你。”
茯苓退下后,季舒将手中的剑递还了无痕,“派人监视她,切断府上与外界的所有往来,不管她有无向外传递消息,十日后都给我杀了。”
无痕一愣,还是接过了剑,“是!”
当亭内只剩了两人时,沈浥尘这才说道:“你怀疑她。”
“当真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一个细作的话我自然不会信的。”季舒先是笑笑,随后又心思重重的说道,“你方才配合我将九龙匣的信息透露给了她,她若真是凌绝的人,便是冒死也会想办法将消息传出去的,她若毫无动作……”
“就说明真正操纵她的人并不是凌绝。”
“是啊。”季舒说着脸上有些愁色,“倒宁可她是凌绝的人了,不然我那日用计反杀凌绝,最终也不过是成了别人手中的刀。”
沈浥尘将这些时日生的所有事件回想了一遍,有些担忧地说道:“你觉不觉她很有可能是皇后的人?”
“你也这么认为吗?”季舒心中一沉,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如若茯苓是皇后借凌绝之手安插在府中的人,那皇后的心思当真是深不可测。”
尤其是她为了夺画不得不暴露一些手段,她有信心能瞒过曲华良,但现在想来,哪怕只是一丁点的怀疑,皇后也一定会将其当作事实。
见她忧心忡忡,沈浥尘只得安慰道:“至少你我此行也不是毫无所得,皇后虽是拿捏到了我们的短处,可看她行事显然是将凌绝当做了死敌,不到万不得已想来是不会与我们鱼死网破的。”
“凌绝确是我们和曲家的共敌,只是若有一日凌绝倒了,我们与曲家又岂能相安无事。”季舒明白,她们这三股势力,最终只会有一个胜者。
“那便相机行事好了,左右如今形势并不明朗,春闱之后才是这场战争的伊始,届时不过各凭本事罢了。”沈浥尘分析道,“必要之时先与曲家联合自保也未为不可。”
“你说的有理。”季舒眉眼舒展开来,笑道,“与你论事总是让人信心倍增。”
沈浥尘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信心你从来都不缺,不过就是想让人与你分说一二罢了。”
“还是你了解我。”季舒扬着眉梢想去夺她手中的茶盏,一时竟忘了左臂上的伤,这么一动作当即疼得她一张笑脸变成了哭脸。
沈浥尘无语地把那杯茶递了过去,叮嘱道:“我问过绯烟了,你手上的伤暂时沾不得水,平时沐浴时注意些。”
季舒捂着手臂也不接,可怜兮兮的将脑袋凑了过去。
“当心烫。”沈浥尘配合着微微倾斜杯沿,一边问道,“上次听你说那位名唤无心的制毒之人回来了,为何不见她?”
季舒喝了半杯,停下来说道:“无痕说她在闭关炼药呢,许是怕你因着碧影的事怪罪她吧。”
沈浥尘想了想,“你给我捎句话,只要她向碧影道个歉便好,我也无意再追究,只是想向她询问些事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