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心知是皇后的那档子事,不消多想便应下了。
两人又聊了会便被季母派人叫去大厅用晚膳了,因着季舒受伤的事情席间的气氛有些沉重,草草吃了些后二人便跟着季惊林去了书房。
季舒先是一五一十地将这些日子的经历详细诉说了一遍,而后便和沈浥尘站在一旁等着问话。
季惊林眉梢一动,出乎她意料的问道:“你说在曲家别庄之下的墓室内见到的玄冰棺周边种着许多彼岸花,且那花能让人失去神智?”
季舒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生了这许多事为何她爹最在意的竟是这个?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你是如何脱身的?”季惊林很是严肃的盯着她。
季舒哑然,下意识地看了眼沈浥尘。
季惊林随即将视线转向了沈浥尘,目光中满是凝重与审视,好半晌才叹道:“叛国罪,原来如此。”
季舒可没想过事情会这样展,状似无意地将沈浥尘挡在了身后,“老爹你这是什么意思?”
“行了,看你那护犊子的样。”季惊林收回了眼神,不悦道,“你爹我是会是那等舍弃同袍之义的人吗?”
“哪能呢?”季舒陪笑道,“这不是您的眼神太过吓人了吗?我胆子小,爹您有什么事还请明说,我可经不住吓。”
“这事关系不小,我得先和你世叔确认下。”季惊林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你们回房休息去吧,赶紧将伤养好,可别耽误了春闱。”
季舒却是杵着不动,“老爹您不能什么事都瞒着我们啊,这是不是关乎着她的身世?您不说清楚我便不走了。”
季惊林浓眉紧紧拧着,沉声道:“知道这事对你们没好处。”
季舒还欲再说却被身后的沈浥尘扯了扯衣袖,她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憋着股气离开了书房。
“气死我了,明明知道些什么,偏又不告诉我。”行在路上季舒仍是面色不豫。
沈浥尘浅笑道:“季舒,你还记得那日我被皇后召入宫中,你来接我回府时说的话吗?”
季舒一怔,撇了撇嘴道:“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吗?”
“我都不急,你却又急什么?”沈浥尘好笑的看着她,眉目温柔。
季舒不解,“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想了这么多年,我也想明白了。”沈浥尘目视着前方,平和的说道,“如果真的关系重大,即使我不想知道,总也会有人想法设法让我知道的。”
季舒看着她的侧脸,眼神坚定,“你放心,就算真的像皇后所说的那般严重,也没什么好怕的,我爹……我决然不会袖手旁观。”
沈浥尘轻勾着唇角,眼中似有波光潋滟,“你从哪看出来我害怕了?”
“额……我的意思是让你不必有顾虑,就是……”季舒磕磕绊绊地说着,“就是不要想七想八,不要觉得拖累谁之类的。”
“想不到你这般心细,不过,貌似是你想得多些。”沈浥尘轻笑着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有什么好笑的?季舒立在原地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稀里糊涂地回了自己的房内。
坐在榻上就着烛火脱去外衫,季舒又解了中衣衣带,将左臂袒露了出来,换了伤药后又拿来纱布一圈圈的缠在伤处,最后嘴角咬着一边,利落的系好了结。
房门就在此时被人轻巧地推了开来。
季舒一惊,险些没从床榻上跳起来,赶忙侧着身子将左臂塞回了衣内,这才回头去看不请自来的沈浥尘。
“你现下入我的房内是越不忌讳了。”她心有余悸地说着。
沈浥尘一派平静地走过来,手中拿着两个瓷瓶,“我要忌讳什么?难不成你见不得人?”
季舒被哽得说不出来,似乎再说下去她就真的见不得人了一般。
“这是绯烟刚配好的祛痕药,你脸上的伤还是尽快处理下为好。”沈浥尘道明了来意。
季舒一听这话方才的惊吓登时便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生怕自己的脸会留下疤痕,“别磨蹭了,赶紧过来给我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