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已经很旧了,边角都开始泛黄。
厚厚一叠不只是因为数量,也因为纸张沾了水渍又干掉,表面变得不平整。
病房里床帘都被拉开,光线干净明亮。
病床上躺着的人呼吸清浅,睡相安稳,睫毛在眼下打出一小片阴影。
临颂今坐在病床边,在宁初只要一睁眼就能看见的地方,望着他的面容,一动不动。
直到太阳从东一点一点往上攀爬,投进病房的阳光温吞后退到脚边时,他低下头,指腹沿着信纸边缘摩挲过,慢慢翻开
我来这里多久了
啊,好像已经很久了,这里看不见太阳,我都不知道外面到底过了多少天了。
那个男生还会回来吗
如果他回来的话,我可以用帮他保管过信纸的理由让他把这些偷偷分我一半吗
应该可以的吧,他看起来很好说话。
如果他不回来
如果不回来,他又能去哪儿呢
他们又来找我要照片了。
那个人掐了我的脖子
他的指甲好长,掐得我好痛,喘不过气
可是他们绝对不会猜到我把照片藏在哪里,我不能给他们,绝对不能给他们。
对面的男生又哭了,哭的好大声
他旁边那群人笑得好大声,我听见了。
他们肯定又在用那个男生男朋友的照片在教训他,看一次照片就电他一点,还要洗脑他是因为照片上的人,他才会经历这些
我知道,我见过他们这样欺负人
小宁,不能把今今的照片交出去,不能
那个男生还没有回来
他还会回来吗
是不是已经被家人接回家了啊
要是他回家了就好了,别再回来了,这里好像地狱一样
他们用电棍打了我,我好痛啊
我明明不认识他们,我喜欢谁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我没有错,他们凭什么让我认错
错的是他们,有病的是他们,该认错的是他们,该治病的也是他们,我没有错
我的记性好像变差了,是吗
我自己都快忘记照片藏在哪里了
这样也好,连我都忘记了,他们就更找不到了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照片,他们想做什么
我怎么又在黑屋子里呆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