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日里皇上对她的情谊,怎会看不出端倪,何况后宫风言风语,尽管内城消息严密,但多少还是略有传出。
姜氏,必定是皇上的女人,但皇上将她赐给自己,唯有两个原因,莫过于腻味了失去新鲜感要送他做人情,亦或是姜氏对他的影响超出了预期不能再留。
连珏回味起姜娆颦笑间的风情,还有初见时的言语利落,只怕,原因大抵是后者了。
她只怕和自己一样,这辈子心里都装着别人,不过这样更好,日后成婚各不相欠,公允的很。
连珏最不喜受人制约,即便那人是天子,也不能例外,是以,在连玥看来是将个女官赐婚,倒比真正娶了卫氏血脉,更教他能安心。
晚宴之前,却见婢子匆忙来报,说是姜氏突发头痛,不能参宴。武安侯自然就少了一个重要的陪衬。
连珏心下一动,这个女子不简单,即便到了如今地步,也能掐住男人的死穴。
看来,她周旋在自己和皇上之间如鱼得水,想必是另有所图,只是不知这样的人心中,可还会有真情可言?
但也只有她这般不同寻常的女子,才能教九五至尊的帝王惦念不忘了。
含元殿中,皇上面无表情地专注于案头奏章,已经连续两个时辰没有任何示下。
高言和璇玑守在门前,垂首静立,大气不敢出一声儿来。
即便是晚间设宴,皇上依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可见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头。
自从姜御侍搬出侧殿芳华阁,移居初棠宫后,皇上几乎不让人近身侍奉,如今只剩璇玑一人在御前听命。
但偶然,会往陈芳仪的华音阁去几回,宿夜不定,但没始终不曾传她来含元殿侍寝。
个中因由,无从得知。
莹霜方才过来说姜娆因病无法参宴,皇上搁了笔,沉吟片刻遂准了,无多勉强。
高言连忙将莹霜带了下去,如今谁不知姜氏两个字是后宫不可说的禁忌,即便是皇后也要守口如瓶。
眼见皇上宠幸姜氏,已经到了极致的地步,但谁又能料一转眼,便将自己心爱的女子送人,不用说也知道其中必定有异。
不一会儿,皇上终于忙完政事,却屏退众人说要小憩片刻。
待高言下去后,他才秘传冯渊过来,“给朕将当年司职诊理伊姒脉象的太医令寻回来,带到朕前。”
冯渊心知那太医令早已告老还乡十几年,是生是死都未定论,但仍是领命,身为皇上近身暗卫,他们有着庞大的眼线网络,遍布国土,消息灵通,虽难但并非办不到。
皇上再次开口,“将近十七年去过鄢秦侯府的所有郎中医婆,也都给朕找出来,一个也不能露,朕要亲自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