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看着与平常别无二致,但青青就是察觉他似乎不大高兴。
青青问:“你为什么不高兴?”
“因为我偷袭你?”青青软声道,“可是说好了我要打败你的,我现在又打不过你”
时鹤只道:“没有。”
他捏着面具,孤身往前走。
又是这副什么也不说的模样。
青青望着时鹤的背影撇撇嘴,轻哼一声。
冬去春来,堆积已久的雪檐终于化开,露出原本的面貌,春水滴答滴答顺着瓦片淌下滴到地上。
青青推开房门,从白隼爪里接过一串朱果,他笑道:“笨小慧,都说了我不吃这个。”
满打满算,青青在苍鹭院待了一年多。
一年的功夫,正在长身子的少年郎得时光大刀阔斧的雕琢,愈像一副耐人欣赏的佳作。
青青行动间少了年幼的青涩莽撞,多了剑修的正气与利落。
他抱起白隼,玉指点了点它的红喙,道:“送些我不吃的山果来倒是殷勤,叫你送信却回回弄丢。”
若非如此,这一年里,青青写过那么多信,怎会一封回信都没收到呢?
青青摸了摸白隼的鸟毛,松手将它送回空中,他心情很好地出了门。
湖心亭的花树又开了,粉花烂漫,春色无边。
青青练剑过后,觑了一番边上时鹤的神色,他唤,“师兄。”
时鹤目光扫过来。
青青道:“今日,我想出去。”
时鹤目光闪了闪,他眉头微抬,神色间带着明显的疑惑,疑惑为何青青又说这种明知故问的话题。
“慢着,你今日不能拒绝我。”青青抬手,他挺起胸膛道,“今日是我的生辰!”
时鹤眼里的疑惑不减,他道:“那又如何?”
青青想过他可能会得到时鹤的一句“生辰快乐”、可能会得到时鹤准许他出去玩一天,不曾想得到的是一句“那又如何”。
青青有些委屈地道:“我要过生辰呀,过生辰的人的愿望是不能被拒绝的……”
“你这一套规则,在我这并不适用。”时鹤淡淡地道。
青青闻言,当即眼眶有些涩,他瞪着时鹤,不说话。
时鹤察觉他情绪不佳,微微蹙眉,他补充了一句,“我从不过生辰。”
青青低下头缓缓道:“你不过便不过,我也没有要你陪我过。只要你放我出去,我找别人陪我过……”
时鹤道:“我不会同意的,今日你若还想继续练剑我便陪你练,若不想……”
“哐”地一声打断了时鹤的话,青青用力把剑掷到了地上,他大声道:“你只是师兄,凭什么任何事都要听你的!”
时鹤脸色一沉,刚想冷声呵斥剑修怎可将剑丢在地上,他目光扫过去,却撞见了青青的泪眼。
明亮灵气的杏眼蓄满了晶莹的、要掉不掉的泪珠。
时鹤微微一愣,已经许久不曾见到,青青哭的样子。
还不待时鹤说话,青青拔腿快步跑出了湖心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