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鹤提起如练,寒刃在夜色中泛着冷芒,他左手掌心握住剑刃,鲜红的血液顺着剑身往下流。
晴良的心提起。
只见时鹤单膝跪在阵眼中间,用自己的鲜血在杀阵之上又叠绘了一个阵法。
做完这一切后,时鹤走出杀阵。
贺兰熙挑眉,“时鹤道友的布局,这便结束了?”
“你不会想说,仅凭你方才在地上画的那两下,就能叫妖兽自己跳入杀阵吧。”
时鹤抬起头,看一眼乌云蔽月的天,他道:“成与不成,稍后自会见分晓。”
“够了,阿熙。”扈月抬手屏退贺兰熙,他望向时鹤。
“敢问时鹤道友,你的阵法何时能生效?”
“月辉照耀之时。”时鹤启唇。
单婵衣拧眉,她道:“这两日夜里皆是积云厚重遮月,我们如何得知何时能见明月?”
“不出三刻,云会散去,月华自现。”时鹤道。
这话无凭无据,但因说话的人是时鹤,也叫人将信将疑。
扈月沉默片刻,道:“既如此,便依时鹤道友所言,众人先行埋伏,等待月现。”
三宗的人各执一边埋伏。
贺兰熙小声嘟哝,“故弄玄虚。”
“时鹤能当众说出这番话,定是心中已有把握。”扈月道,“倒是你,他们在帝流浆来临之际从北境赶来相助,于南疆有恩。你频频与他们生龃龉,失了礼数。”
“就算他们是来帮忙的,都说客随主便,哪有他们那样的?我们干什么他们都要作对!”贺兰熙仍不服气。
“你若执意如此,我说不动你。待回到宗门,自己领罚去吧。”扈月闭上眼。
贺兰熙仍想辩驳,“我无错为何……”
“噤声。”扈月冷淡地打断。
贺兰熙见他似是真的动怒了,这才耷拉下脑袋,不敢再多言。
伏云宗的埋伏在西南侧。
晴良挨在时鹤身侧,他用方巾替时鹤将左手流淌的鲜血擦去,不甚熟练地替时鹤包扎。
末了,晴良低声问:“师兄,你怎么知道一会儿积云会散,你刚才用鲜血画的什么阵法,妖兽真的能引来吗?”
“嘘。”时鹤道,“能来,信我。缘由回去再告诉你。”
“哦”晴良摸摸鼻子。
好在,小狮鹫是救下了。
不出三刻,果然如时鹤所言,黑夜里的云层散了,一轮皎洁的明月现于夜空,清冷的月华倾泻在地上的阵法之上。
“月亮真的出来了。”晴良小声惊叹,这几夜头一回见到月亮。
只是,月亮出现,妖兽迟迟不见踪影。晴良心中升起焦躁担忧,他不住地将两手绞在一起。
一只微凉的手伸过来,将晴良绞紧的手分开,然后握住。
时鹤道:“你细听。”
晴良一愣,这才凝神去辨风中的声音,他捕捉到了脚步声,很密、很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