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打算过去!”
白霄声音平淡,回看白雾的目光和声音一样平静。
在前一世里,白霄是半个孤儿,父母死于文化大革命,也没有兄弟姐妹,浩劫过后,她在父母原来战友的关照下,参了军,没两年又入了党,结婚生子转业复员,一切都像是理所应当,除了儿子,白霄的头脑里没有亲情的概念。她并不爱丈夫,当初之所以结婚,也是觉得应该结婚了,且介绍人是那个曾关照过她的长辈,家对于白霄是淡薄地存在着的。
很意外地来到这里,有了现在的生命,重活这一世里,上一世淡薄的东西,这一世里却是浓烈地存在着的。
不但有了父母,还有了兄弟姐妹,怎么样妥当地处理这些关系,白霄还是处于观望状态的。
自己继承了原白霄的身体,却不想继承原白霄的性情,但又不能完全展露自己原先的性子,一切只能顺其自然,慢慢摸索,因此,这一个月里,她对谁都是淡淡的态度,平和的相处,用白霄自己的想法,——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嗯!”
听了妹妹白霄的话,白雾显得很激动,或许是没有想到白霄也是打算管的,毕竟妹妹以前对这些都是视而不见的。若说自己在这个家里生活得艰难,也只是心理上的,家里人虽然对自己唉声叹气,却不会出现被打的情况,可姐夫就完全不同了,挨打比吃饭的次数还多,同是男儿,白雾是同情姐夫的,可他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他不敢去劝,相对于怕妹妹,他更怕那个虎背熊腰的姐姐。
白霄绕过挡在自己面前,直愣愣似乎忘了动的白雾,走到了对面姐姐的卧房门口,重重地敲了两下门,没有反应,又加重了几分力道,并在敲的同时大声喊道:“姐,我可以进去吗?”
“什么事?”
气汹汹的吼声从屋里传了出来,鞭声暂时停住了。
“我……不打扰你们吧?那个……我的校服脏了,想让姐夫帮我洗了,明天早上照毕业像的时候要穿!”
白霄可不想让白霆误会,她这个当妹妹的要插手姐姐房里的事,不管在哪个时空,劝架与拉架都是一门学问,哄不好,不但好心得不了好报,还会惹来一身骚的。
白霄用洗校服这个理由是比较妥当的。
在复元时空里,女人是绝不能做家事的,一个女子若是洗衣做饭缝衣补袜,会被周围的人嘲笑的,以为是没本事、窝囊的表现。家事通常都是家里的男子来做。
“让哥帮你洗!”
白霄就知道白霆会这么说,她早就想好应对的话了,连忙说:“哥要帮我缝里面穿的白衬衫。”
白霄说完,里屋有了短暂的寂静,十几秒后,房门被人从里面大力地拉开,白霆一堵墙似地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拎着血淋淋的鞭子。
“姐,我发了奖学金,咱们去门口小吃铺喝点儿,咱们姐妹很久没单独在一起聊过了。”
白霄很自然地提出了邀请,白霆是个远近闻名的酒闷子,有酒不要命,听妹妹提到酒,刚才还带着怒气的脸立刻见了笑,连忙点头说:“甚好,甚好!”
然后,一转身把手里的鞭子扔回屋内,冲着还偎在墙角抱着头缩成一团的男人训斥道:“你给老娘注意点,今儿要不是看在妹妹的面子上,老娘定扒了你的皮,还不快去给妹妹洗衣服。”
“是,是,谢谢妻主大人,谢谢姨主大人!”
那男人颤颤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恐惧,身体却已经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许是挨的打太重了,根本站不起来,又不敢耽搁了白霆的话,手脚并用地爬出来。
临出门之前,白霄冲站在自己卧室门口的白雾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告诉白雾刚才说的不过是个借口,让白雾看看泽吾,见白雾点了头,这才拉着白霆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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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毕业,一切都跟着盲乱起来,面对着是择业还是继续深造的人生大问题,白霄寝室里的六位姐妹开始了一场小型辩论会。
白霄在这个寝室年龄最小,排名老六,却是全寝室里学习成绩最好的一个,以前还在学生会做过副主席,要不是因为参加蓝球比赛伤到了头,昏迷了一个月,错过了保研名额的竞争,她现在已经不用选择了,注定是要继续深造的。
这事白霄清醒以后就知道了,别人都为她叹息抱不平,她内心却欣喜非常,要不是这个意外事故,她怎么能穿到这个时空,占了别人的身休呢,对于原来的白霄或许是件祸事,对于现在的白霄,这是因祸得福。
白霄抱着一本财经书坐在窗台上,后背靠在窗框上,听着几位姐姐的七嘴八舌,只觉得好笑。
都是一群没有见过社会是什么样的小青年,以为自己一身才能,怀揣着远大抱负,别人就会主动上来争他们抢他们,却忘记了最现实的因素,白霄是过来人,自是明白这其中的奥妙,什么才女佳人,进了社会,都是凡妇俗子。
“老六,你肯定是要继续深造了吧?你要是往上考,肯定考得上去!”
说话的是老四李枫,白宵的灵魂来到异世,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李枫。
这倒不是原先的白霄和李枫的关系有如何的好,正相反,原先的白霄仗着自己的才能,很是看不起同寝室的人。
有一副清高的性子,对谁都是冷言冷语外加冷嘲热讽的,以为这世界上只有她一个天才,别人都是蠢材,也就是这副性子给她惹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