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换来的这个男人识时务的做法,白霄还算满意,淡淡地应了一声好后,扯过床里的薄被盖在身上,恍然入梦了。
总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出差,还是躺在家里的床上,身边躺着郁儿和泽吾,自己讲完故事时郁儿已经睡了,自己和泽吾却还清醒,彼此都盼着睡前暖心的交流,说说这一天的事和各样感触,关灯之前,伸头过去吻了泽吾薄薄柔软的唇,这一天才算圆满,才能安心地去睡。
即使睡了,睡梦里也全都是泽吾,泽吾翘起嘴角,弯着细长眉眼的笑,那么的暖心。
今晚,也不知道没有自己睡前的亲吻,那胆小的笨男人是否能睡得安稳,会不会像最开始到自己身边时的那副样子,整晚都会恶梦连连,发出惶恐的惊叫呻吟。
每一次,只有自己把他瘦弱的身体全部揽进怀里,他才能暂时的停止,可一松开,他却还是会继续,自己对他的怜疼,或许就是从那几晚开始的吧。
正睡得迷迷糊糊,不知是梦还是现实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巨大的一声响,把白霄整个梦境与现实的美好结合全部震碎,惊得白霄“腾”的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完全是本能地叫出了一声,“泽吾——”
“小姐,你……”
耳边传来了答话的声音,不是泽吾,又摸了摸床头的地方,也没有每次醒来都能摸到的水杯,白霄顿了片刻,才算真正的清醒,这里不是家,这里是桐城的“红灯笼”夜总会的暗间,说话的那个是这家夜总会的陪客男奴。
这时,又传来了刚才的说话声,还是低低地叫着,“小姐!”
“啊?什么?”
头有些疼,每次睡不够,不能自然醒来,而是被外力干扰地醒后,都会难免地有着头疼症状的。
“外面……外面好像打起来了!”
激烈狂欢
白霄一直觉得自己最辉煌的时候,不是当市长的那几年,而是八几年的那次大学生闹学潮时,参加的一次群殴群斗。
自己一个人拿着一条棍子摞倒了对方十多个,那次的混乱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子的,白霄记忆得不深了,只有打架时的那份激动,直到现在还记得清楚。
直到现在,提起打架,特别是打群架时,白霄还总是会想起一句话,——谋划是一个人的狂欢,群架却是一队人的狂欢。
“小白,你刚才那一酒瓶子太有威摄力了!”
冯伸捂着脑门处胡乱包扎上的纱布,呲牙咧嘴地称赞着白霄在包房挥舞着酒瓶子撂倒对方一个高八尺宽也八尺的女人时的那股子狠劲。
“还好意思说,你个顾头不顾腚的家伙,要是我不一酒瓶子把那混蛋撂倒,你就得被她从后面偷袭,那样,我们如何全身而退。”
白霄捂着右眼的乌青圈,暗骂着自己丢脸,也怪这身体太瘦太弱,打架时不占优势,要是以前,自己怎么能吃了这样的亏,唉,回去还得锻炼啊。
陈乾和秦琪也没好到哪里,陈乾的鼻子整个被打歪,秦琪丢了两颗门牙,现在说话都有点漏风,幸好秦琪想得开,边打边撤时就表示过了,回去后就花大价钱补两个镶金带玉的。
“咱们这样回去,林枫还不得气疯啊!”
别看陈乾鼻子歪了,却还能窍笑得出来,可想四个人都觉得这场架打得值,至少躲过了一次无妄之灾,眼前受点轻伤,总比以后被当成替罪羊堵枪眼要强上许多。机械厂那件案子,不是她们这几只小鱼小虾可以沾的。
“老娘真没看出来,那猪一样的女人竟是桐城的黑老大,切,不是娘的吹,她要是敢来平城,我让她有来无回,咱黑道白道……”
秦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冯伸堵了回去,“行了,别吹了,知道你大姑姐是平城警察局局长的,也知道你小姑妹是平城老大,就算我求你了,快用手捂住你自己的嘴吧,没了牙也不怕呛风,我就奇怪了,警遇匪,这姐妹两个见面可说什么啊!”
秦琪新娶的正夫,是出身高干家庭,一家子几乎都是做官的。虽都不是什么太大的官,却也不是一般家庭能比的。
秦琪上面有三个大姑姐,长大姑姐在国都某重要部门任科长,二大姑姐就是秦琪和冯伸提到的她们现在所在城市的警察局局长,而三大姑姐……却是平城有了名的恶霸,号称“神龙见首不见尾”,连着三届警察局局长想抓都抓不到她,逼得上级领导没办法了,直接提了她二姐,以亲制亲,别说,这方法还算好,现在平城除了有收保护费的,打架斗殴耍流氓的却少了许多,社会治安出现了空前安宁的局面,也不知道这算是谁的功劳。
“要你管,不过说真的,我倒现在还没有见过我三大姑姐长什么模样呢!”
秦琪边说边揉着下巴,想着打自己的那个混蛋定是用了十成的力道,要不不能当时就飞出两颗牙,不过,自己也没便宜了她,自己那几拳下去,她至少得断一根肋骨。
白霄微笑地听着秦琪和冯伸斗嘴,自己和陈乾偶尔也会插上一句,视线却是落在车窗外的,虽然车外一片漆黑,正是黎明前的黑暗,看不清什么,但心里却觉得比昨天白天来时要轻松许多了。
其实她们四个谁都知道打这场群架的真正意义,不只是为了与那群抢包房的流氓地痞置气,她们都是不想接机械厂的案子,怕沾惹上洗不清的麻烦,谁都是有家有口的人,谁不以安全稳定为主。
林枫狼子野心出阴招,想从幕后操纵,吞了机械厂这份天大的肥肉,这事不漏还行,一但有一天漏了,林枫肯定一推干净,最先倒霉的就是她们几个,所以,这也不怪她们,是林枫逼得,她们也只得见招拆招,能躲就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