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黑有利晚上睡觉都觉得不踏实,后背冒凉气,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噢,黑总管,昨晚上我夫郎和我聊闲嗑时,好像提起你家长子要出嫁了,有这事吗?”
白霄若无其事地问着,心里却想着昨晚自家小笨蛋和自己说这事时的窘样。
那时两个人刚做过一次热身运动,红热地气息还未退,小笨蛋整个身子贴到自己的身上,蚊声地说起,齐保父要向他请一天假,说是长子这几日出嫁,想给儿子收拾几件嫁妆,问自己准不准。
自己是怎么说来的,噢,好像是让小笨蛋自己作主,眼看着他瞪起细长的眼睛,陷入为难,那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慢慢抽离出后,才长叹了一口气说:“还是准吧,让齐保父回去陪他儿子一天,养那么大的儿子就要嫁了,心里肯定不舍得。”说那话时流露出的表情,好像他自己要嫁儿子似的。
白霄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在想到泽吾时,唇角溢出一丝温暖的笑,看着跟在她身后正想着怎么回答的黑有利一头雾水。
又笑了,还和刚才的笑不一样,自己这个下人嫁儿子,竟惊动着白霄这个总经理问,心里想着总是不好的……但又不能不回答,只得硬着头皮说:“是的,五天以后出嫁。”又顺道抹了一把额上的汗。
“噢,是件喜事啊,这点礼钱算是我和夫郎的一点心意,还望黑总管收下吧,全当是给你家儿子再添点嫁妆。”
白霄说着从衣兜里拿出今早准备好的红包,微笑着塞到黑有利的手里,容不得黑有利做任何推脱。
“这……这怎么好意思?”
黑有利只觉得红包很烫手,因为摸到红包的份量,似乎不轻。这样的大礼收下了,倒有一种无功受禄的不踏实感,特别是给这红包的人还是自己怎么看也看不懂的白总。
“这有什么的,礼上往来,人情而以。”
白霄还是客气话,但听到黑有利的耳里,总觉得这话好像不是表面上的意思是的,但深层次的意思是什么,又觉不出来。
只是这份贺礼,却是无论如何也推不回去了。
白霄当然不会随便给别人随礼的,她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只是不需要黑有利知道罢了。
傍晚,白霄回到别墅后,刚进正厅大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香味,若是只有草药,自然不会有如此香味,应是添了配合药材的食材,才会如此香味四溢,闻者垂涎的。
“泽吾……”
白霄叫着自家男人的名字,向厨房走去,还没有通过玄关,就见一个小身影,从一旁的屋子里冲了出来,紧紧地抱在了自己的腿上。
“母亲!”
“噢,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母亲的小心肝啊!”
一把抱起腿边的小人儿,让小人儿的脸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小人儿嫩嫩的脸颊,问道:“郁儿,今儿又绣了什么漂亮东西啊?给母亲看一看!”
“绣了一支鸡翅膀!”
“怎么会是……鸡翅膀……”白霄忍不住发晕。
“本来郁儿想绣一整只鸡的,可父亲一点儿也不配合,人家还没有弄完呢,他就把鸡扔到锅里去了,结果就只绣了一支翅膀,不过,郁儿刚刚和风先生学会了写母亲和父亲的名字,用西华国和歧国两种文字,呵呵,母亲,郁儿是不是很聪明?”
白郁眨着那双圆圆的大眼睛,用力地看着白霄,就等着白霄夸他聪明了,白霄自然不会让儿子失望,连忙点头说:“是呢,我们郁儿越来越聪明了,母亲都不会用歧国的字写名字,郁儿却学会了,郁儿今晚要教母亲啊!”
夸完白郁,这才注意到白郁刚刚跑出来的那间屋子正是风飒的卧房,门口处也正有着那道高高瘦瘦的身影。
“白总好!”
还是最初听到的轻轻淡淡的嗓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拢上了一抹烟雾般的哀愁。
“谢谢风先生对小儿的教导,白某定要好好答谢。”
“白总客气了,这是风飒应该做的。”
口气与第一句明显不同,变得冷下来,似乎生了气,白霄倒也不在意,又笑着说了两句客套话,抱着白郁离开,奔厨房去了。
望着白霄没入厨房门内,风飒漆黑的眼里才敢释放出一种怅然,高昂的头也慢慢地垂下了。
厨房里,泽吾正带着来远以及两名男仆左右左地忙着,一会儿看左边灶上的鸡汤,一会儿还要看右边灶上做的米饭。
白霄抱着白郁进去时,正听到其中一个男仆对泽吾说着,“主夫大人,您就歇歇吧,只为一只鸡,您都忙一下午了……”
“这不是普通的鸡,这是炖给妻主的,怎么能疏忽……”泽吾小笨蛋正一派正经地解释着,“风先生说,这药材的火候很主要的,小火炖才能滋补到鸡肉里……”
听到这里,白霄已经迈进厨房一半儿的脚又退了回来,微微地挑了一下眉尾,抱着白郁退开厨房几步远,小声问道:“郁儿小宝贝,告诉母亲,你父亲怎么会突然想到给母亲我炖鸡吃呢?”
“噢,今早儿父亲去风先生那里把脉,是风先生向父亲提起的,说母亲最近的脸色不好,好像是劳累过度了,还给父亲写了一个食材方子,父亲就为了一只鸡忙一下午了……”
白郁小大人地给母亲学着他眼里看到的、耳里听到的,还眨着大眼仔细地看了看母亲的脸色,只觉得母亲的脸好白啊,像牛奶一样,却怎么也看不到风先生所说的疲惫呢。
“原来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