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那样的目光,自己是不怕的,这将近半年的夫妻生活,已经让他深刻懂得,不管妻主有多大的火气都不会往他的身上撒的,哪怕事是他做错了,弄砸了,妻主大不了苦笑一下,摸摸他的头,就算过去了。
“霄,你……你怎么了?”
泽吾绕过了李枫,慢慢走到白霄的病床边,小声地问着。
“你还敢问,我问你……那个……那个女人,那个混蛋……是不是踢你了,你还吐血了……是不是啊?”
白霄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俨然要吃人。
自己全心全意宝贝着的男人,却在自己没有顾到的时候受了委屈,还被踢吐了血,这口气自己是怎么也咽不下的,这个仇也是必须要报的,去他妈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这回是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呃……”
泽吾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是不会对妻主撒谎的,自己对妻主不敬的最大极限也就是隐瞒妻主,可一但妻主问了,自己……自己是不敢不说实话的,可这事要是承认了,妻主……
泽吾目光极怨愤地看向了站在门口的李枫,都是这个李小姐惹得祸,李小姐是不是傻了,这事怎么能和妻主说呢,唉,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感到泽吾投来的目光后,李枫把头扭向了门外,只当没看到。
她也是没有办法啊,要是不把这话说了,白霄处理这事的态度也太冷静了,冷静得让李枫心酸。
白霄哪像是给她自己处理车祸,好似在处理别人的事故一样,还谈到要多少东西,才能弥补损失,事无钜细,这简直太不拿她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多少黄金能补回一个完整的白霄,还提想要那头破大象……给了就不追究了……
这怎么能行,这差一点儿就是一条人命,不说以命抵命吧,也不能让那个祸首逍遥,在这一点上,李枫是疾恶如仇的,而白霄是太过事故□利了。
所以,李枫只能说出了泽吾的事,说泽吾为了拦住那个女人,不让那女人逃跑,死死地抱住那女人的腿,那女人挣扎逃跑时,踢到了泽吾的胸,把泽吾踢吐血了……
这事一说果然管用,白霄听完就疯了一样,这回不提大象和黄金了,直接就要那女人的命……
李枫开始也只是试探,现在,她算是明白了她这个六妹是极爱泽吾了。
通过十天来,她对泽吾一举一动的观察,她突然觉得,白霄这么做,似乎是值得的。泽吾这男人看起来不起眼,做起事也不如别的男人灵巧,却是实实在在的,让人体会到就是暖心暖肺的。
“我问你呢,你怎么不回答啊?”
白霄听见病房里一片沉默,忍不住又是一声怒吼。
泽吾倒是不害怕,深信着妻主说过的每一句话,妻主是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愣了片刻后,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羽扇一样地垂下,盖住了细长的眸了,轻轻地咬了咬两下嘴唇,才嚅嚅地应着,“是,霄,是泽吾笨了……”
“那就是真的了,你给我过来!”
白霄几乎要把手背上的针头拔下了,看样子也要冲下床来了。
泽吾连忙跑过去,扶住了白霄的右手,阻止着白霄做疯狂的动作,妻主平时那么平和淡然的人,从来没有看过她如此动气过,这……
这可是不行的,妻主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到那个地步呢,这几天连方便都是下不来床的,除了右手能动,四肢的另外三肢都有骨折的地方,医生说过至少一个月内都是不许下床的……
“霄,别……”
“让我摸摸,是不是踢到这里了,啊?”
泽吾搂住白霄的那一刻,白霄的手便扶在了他的胸前,那处,直到现在也有淤青红肿,一碰,还是疼的。
那天医生是检查过的,没说有骨折的现象,至于为什么会吐血,可能也是因为自己太着急了,有些急火攻心了,那人的几脚只是促进了自己吐出来,当时,都没有感觉到疼,这还是妻主醒过来后才觉得那个地方有些痛的。
“霄,泽吾……没事的。”
“你懂得什么是有事吗?这都肿了,还说没事……四姐,就按你说的,去他妈的私了,告她,她不死都难解我的心头之恨!”
还是第一次,在白霄两世的记忆里,这还是她自己所表现出的最激动最激烈的一次。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完全不经过思想,情感就火山一样的爆发,只因为自己的手指触到了泽吾胸口肿痛的地方时,泽吾没抑制住地哼出一声,“唔!”
“早就应该这样了,不判她个无期也得把她送大麦洲当炮灰去啊!”
李枫从旁加油助气着,只要一想到那个人骑着大象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影象,肝火就噌噌往上窜,忍不住地要生气了,这次要是不借机搬倒她,把那个人赶出启昌港,她就不姓李。
“那就麻烦四姐了!”
倚在泽吾的肩上,感受到这男人的温暖气息,白霄才算平静下来,又像是想起什么,连忙又说:“四姐要记得把那头大象活着拉到庄园去。”
“老六?”
李枫忍不住要怒吼,她就弄不明白了,白霄对那个又丑又大的家伙有什么好念念不忘的,却听到白霄不紧不慢地说:“我儿子喜欢,他受了惊吓,那东西刚好够压惊的。”
李枫无语了,眼见着人家妻夫两个搂在一起,自己还怎么站在这病房里,还是去医生那里问问吧,再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法,这几天……庄园啊……想到庄园,就是一头的黑线,悄悄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