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不成眠,拿起书本也看不进去丝毫,陈婠索性就坐了起来,“本宫头疼,再去传魏太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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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太医垂首立在桌案前,心情十分微妙,拿眼瞧了瞧乌黑的药丸,又偷偷瞥一眼婉贵妃的脸色。
好像何处不大对劲儿。
“魏太医见多识广,帮本宫认一认这里面是甚么药材?”陈婠轻声细语,面色如常。
这杰作可是出自自己的手艺,岂会不知道?
魏太医斗胆问了一句,“不知娘娘是在何处得来的?”
陈婠淡淡一句带过,“在御花园捡来的。”
魏太医心头一阵哆嗦,皇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熬了通宵做出来的稀罕东西,竟然被皇上就这么随便丢在了御花园里…
一说起御花园,不由地想起温淑妃那事,似乎是印证了婉贵妃假孕,可偏偏皇上一丝怪罪的意思也没有,就这么过去了。
便是以他一个太医的身份来看,也委实太纵容了。
想当初皇贵妃因为此事落得身败名裂,太后都保不住她,现在已然无人问津。
定了定神,魏太医像模像样地摆弄了一会儿,“回娘娘,您尽可放心,这药丸里面是当归、党参和黄芪,都是补气养血的良药。”
他原以为这般一说,婉贵妃便放心了,谁知此话一出,她的脸色竟是冷了下来,“有劳魏太医了。”
沈青桑急匆匆进来,正和魏太医擦身而过。
她面色隐隐,便道,“奴婢想起来了,听眉心说,娘娘回府归宁期间,皇上来过毓秀宫一回,而且,在内殿待了有一刻时辰。”
话音刚落,陈婠手一松,书本便掉在腿面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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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太医掬了把汉,离开毓秀宫后,走到半路,觉得始终放不下,遂折了个身儿,去了正阳宫。
皇上头也不抬,听完他的讲述,却忽然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笑的他心中发慌,“你做的很好,朕没有看错人,赏一把黄梨木雕花椅,晚些时候给你送到太医院去。”
晚膳前,陈婠被一道圣旨宣进了正阳宫。
封禛正半倚在藤木椅里面翻书,并不急着和她摊牌,只是从将书册压低了些,一双清眸望过去。
只见她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前,心不在焉。
他心中忽而生出几分促狭的意味,想来她心中已经有数。
左等右等,皇上终于开了口,“朕看了半日的奏折,眼前昏昏,爱妃过来念给朕听吧。”
陈婠便依从走近,跪坐在案台前,“陛下已经有岫玉姑姑掌理此事,臣妾不便多听多看,何况后妃不得干政。”
“朕说使得就使得,念吧。”他正色,丝毫不提药丸之事,如此搅得陈婠越发心虚。
又不能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