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辛娘跪在地上,身子都在抖:“公主,奴婢,奴婢绝不敢跟都督府有往来啊!”
昌安却道:“你们打开门做生意,来得都是客,怎么安辽都督府的人就不是你们的客人了?那本宫可好奇了,谁才有资格做你们的客人呢?”
而钱辛娘听到这话,觉得自己的四肢都要撑不住这具身子了,赶紧又解释道:“公主,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昌安长公主又道:“本宫也很奇怪,你们寻芳阁一直开在京城,安辽都督府却远在千里之外,他们为什么要来京城逛花楼呢?”
钱辛娘一听这话,顿时找到了解法,连忙接话:“是是是!公主说得极是,安辽都督府的人都不上京,怎么会跟我们有往来呢?”
昌安长公主便问她:“所以,是冯月儿在骗本宫了?”
按说这个时候,钱辛娘就应该立刻顺阶而下,甚至狠狠讨伐一下冯月儿,以显示自己的清白,但她却迟疑了起来。
“这,奴婢觉得,想必是冯月儿糊涂说错了话罢!”
昌安长公主道:“哦?所以你的意思是,冯月儿说得是糊涂话?可她跟本宫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像说错了的样子。啊!难不成她是记恨你,所以想出这样的谎话来?”
钱辛娘一直跪在地上,根本看不到昌安长公主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但从她说话的轻松语气来看,自己跟冯月儿只怕都已经成了人家案板上的鱼肉,要杀要刮只看对方的心情了!
但是死是活,昌安长公主的话还是要回的,于是钱辛娘又含含糊糊道:“奴婢不知。”
她想糊弄过去,但明显其他人不想。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一道更为严厉的尖锐声音从昌安长公主身后传来:“放肆!大胆奴婢!长公主面前还不如如实回话!”
钱辛娘身子一抖,险些瘫在地上起不来。
好在她还算见过几次大风浪,强咬着牙又将自己支撑了起来。
而这边的李嬷嬷见钱辛娘没有被自己吓到,有些不满,刚想再斥责几句,却见昌安长公主将左手举起,随后让秋实带走了屋内的所有侍女。
钱辛娘仍旧跪在那里,但昌安却将她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钱老板,”等无关的人都走了,昌安又对钱辛娘道:“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了,你可以对本宫说实话了吧!”
钱辛娘闻言一抖,却仍旧想要装傻挣扎一下:“公主,奴婢真的不知道为何冯月儿要这般说啊!”
昌安却道:“常常去你们那里的那个商户徐悬,他是蓟州人,早年受过安辽都督府府王侯爷的恩惠。而你,钱老板,也正巧是蓟州人。徐悬与你交厚,你们又跟安辽都督府有着或多或少的关联。如今你跟本宫说,你同安辽都督府没有任何往来,你觉得本宫会信吗?”
钱辛娘这才明白,自己的往来背景只怕早就被昌安长公主知晓得一清二楚了,想来再辩解什么也是无用,于是只好交代一切。
“公主!奴婢都说!其实寻芳阁背后的老板是徐悬,并不是奴婢!奴婢不过是个花楼女子,怎么能有能力掌管这么大一座花楼呢!更何况奴婢此前一直都在蓟州,所以也的确是徐悬带奴婢带的京城!”
昌安长公主却道:“本宫不想听这些!本宫想知道的是,你跟安辽府大都督究竟有什么关系?”
钱辛娘却道:“公主真是高看奴婢了!安辽都督府的大都督,是渔阳侯,可是蓟州第一贵人,奴婢怎么会跟这样的贵人有联系呢?奴婢都是听徐悬的话做事,至于徐悬跟安辽都督府有什么关系,奴婢就不知道了!”
昌安见她还不老实,冷道:“是吗?那冯月儿怎么看到你接待了来自安辽都督府的武官呢?”
钱辛娘的身子果然又开始抖,而昌安见此更是眯着眼睛又补了一句:“你不仅单独接待了此人,被冯月儿知道后后还告诫她不准将此事说与任何人,若是你真的不心虚,又何必如此呢?”
听到这番话,钱辛娘的汗终于还是渗透了身上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