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湘渐渐听出她的话风,敢情她这是把自己当成王母娘娘,先下手为强,送点资源贿赂,将来好预订不死药了?
汗颜,怎么人人都笃定她能炼出什么灵丹妙药了?要是知道她只把炼丹当成缓兵之计,不知道会怎样。
这么想来,那劳什子的茯苓蜂蜜更不能收了,但贤妃何等身份,也不是轻易打发得了的,韦湘只得说,“贤妃娘娘见多识广,可曾知道前朝东华居士何以炼丹不成?”
贤妃果然有些好奇,“哦?臣妾只听闻东华居士二十年间开炉七次,均无一所获,甚是遗憾——至于其中缘故,倒是未曾听说。”
——额,这俱东国是不是有点全民炼丹的味道了?至少皇帝皇后皇叔都是炼丹爱好者啊,或者说,炼丹八卦爱好者。
“那便是‘执念’太深——这执念,非是来自东华本人,而是来自他周围的人,上至君王,下至平民,将炼丹这事传的沸沸扬扬,又都报以厚望,但炼丹本来是人力与天灵沟通,保密是至要紧的,关注太多,难免会让炼丹者失了本心,漏了天机,于是,变成了好心办坏事的典范。”
贤妃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立刻明白过来,“是臣妾的错,不该打听、奢望太多,扰了巫女的心志,臣妾会三缄其口的,也会让其他姐妹少来打扰巫女大人。”
韦湘欣慰的称赞,“贤妃娘娘果然冰雪聪明,不愧是后宫之主。”
贤妃听了又是一叹,“哪里主的了,无非是幌子。”
看她一脸吐苦水的样子,韦湘头皮发麻,但两相权衡,让她吐吐苦水,总比旁敲侧击给炼丹这事施压的好,只得忍了。
果然,贤妃渐渐说起她那些心中的苦。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韦湘这个巫女面前少了几分掩饰,她竟和盘托出,一一道来,虽然韦湘早有猜测,核心不外是皇帝娶了她、给她地位、却不碰她、至今一无所出之类……
韦湘心中暗暗吐槽,顺德帝那个猥琐样,不碰其实也好了,要被他看上眼才比较麻烦吧。
末了,贤妃忘记刚才韦湘的暗示,还是忍不住问,“巫女炼出来的丹,能让陛下回心转意么?”
韦湘按捺住一肚子的吐槽,心想还是尽点人道主义关怀吧,“陛下求丹,为的就是延续血脉、孕育皇嗣,您说呢?”
不管这是不是皇帝的真心,至少当初他对着自己是这样说的,顺便转给贤妃听听就行,也不算她泄露什么炼丹的秘密。
贤妃听了却如获至宝,“臣妾就知道,陛下他……始终还是有情的……”
韦湘只得再安慰她几句,劝她温柔一些、换点新鲜的妆扮,或者就让皇帝一不小心激动了呢?好说歹说,总算把这尊大神给送走。
还没等她松口气,又来了一尊更大的神,就是刚才贤妃烦恼的根源。
“——王爷?”看着来人弱不胜衣的样子,韦湘仿佛看到一只能拍出上亿元的瓷器自己长脚走了进来,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此前虽只跟巫女短短数言,但对巫女一见如故,心向往之,可惜有外人在,不便私会,这下终于找着机会了。”明绯笑的云淡风轻。
——他所谓的“外人”,是顺德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