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华长公主说完这话,伸出手来,温柔地抚了抚长乐顺下的发丝,“有娘在,那一府的人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你就安安乐乐地嫁个喜欢的,生十个八个的才欢乐,娘告诉你,男人都不是东西,你不用放在心上,不喜欢就换,要是敢惹你,就弄死他,只有自己的儿女才是真的。”
萧华长公主在用她自己的一生,给她的女儿上一堂人生的课,也把这些年来,她为什么扔她在富昌候府讲个清楚。
明明是感人肺腑、发人深醒的,长乐也已垂下眼睫,掩着眼里的红,到最后却被她娘的那句‘不喜欢就弄死’给逗得忍不桩扑哧’了出来。
说得好好的萧华长公主也被长乐的‘扑哧’扰没话了,她抬手点了长乐的额头一下,“你个没心没肺的……”
长乐拉住萧华长公主的指头,点头道:“我都知道了,娘,这次,我一定好好的。”
萧华长公主自然听不懂‘这次’代表了多么久远的事,她还以为长乐终于理解了她的苦心,她总算没有白白付出,心气更顺了,也吃饱喝足了,是该开始正事的时候了。
她拿凤眼一扫长乐,长乐立刻会意,“娘,我这便先回去了,呆几日再过来闹你。”
“快走吧,看到你就烦!”
萧华长公主装做厌烦地冲她挥手,转身对身后的孙嬷嬷道:“去看看,今儿本宫这里该谁轮值,赶紧过来。”
孙嬷嬷领命又兼送长乐出门,到了房门外,孙嬷嬷冲着长乐屈了屈膝,长乐连忙扶她起来,“嬷嬷这是……”
“老奴看到小郡主与公主这般开怀,太开心了,小郡主要一直与公主这般好才是,公主……公主她太苦了。”
孙嬷嬷是从宫里就陪在萧华长公主身边的,是看着萧华长公主长大的,俨如看她自己的一双眼睛一般,自是希望她好。
长乐微笑着点头,“我知道了,嬷嬷,我以后不会那么不懂事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帮我照看着我娘些,她不在意的地方,你帮她多在意在意。”
有了长乐这句话,孙嬷嬷更是安慰,抹着眼角边的泪,连连点头应着,长乐这才转身离开,她还有一场大戏要唱呢。
这场戏的名字叫《耀武扬威》,表演场地:富昌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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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府
永林伯下朝回到家后,朝服都未及脱,拿着马鞭子,大步流星地直奔了后院。
毕竟武将出身,六十岁的人,威风不逊于三十岁的青壮,一路气势汹汹,如凶神附体,下人们瞧见他过来,都远远地避开,无一敢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唯恐被殃及池鱼,只有老管家欧福一脸焦急地跟在他的身后。
永林伯翻找了一圈,没见着逆子的影子,冲着身后跟着的欧福大声问道:“三少爷呢?”
老管家欧福见着自家老爷这副火烧屁股的模样,心里就猜到是什么事了,肯定是他们家三少爷又闯祸了,一听永林伯问连忙回道:“三少爷不在府里。”
“去,派人去外面找,去把那个逆子给我绑回来,”
永林伯冒起三丈高的怒火都可以把房檐烧着,哪还等得到欧子嘉自己回来,不把他结实地揍一顿,他不知道谁是他爹兼并爹外有爹。
若是平时欧福还敢劝劝,今儿瞧着老爷下朝就扑过来、一点不容缓的样子,他一个字都不敢多说,领了吩咐就向外面走去,却又被永林伯叫住,“去先把二少爷给我叫来。”
“是!”
欧福应声,吩咐着跟班的小厮去后面清澹院找二少爷欧子川,自己亲自出马组织府内大批人力,分散出去上京各个角落寻找他们三少爷欧子嘉。
小厮来报时,欧子川正在自己的院中读书,掐着一句诗不知是用‘展’还是‘张’好。
小厮进来的得急,一下子把他打断,这回也别说‘展’还是‘张’了,他连前面是什么词句都忘得干净了,懊恼得张口要训,又听小厮说是他爹找他,他连忙扔下手里拿着的古书,匆匆赶往正院。
欧子川到的时候,永林伯手里拎着的马鞭还没有扔呢,正坐在正堂宽大的红木圆椅里运气呢,见着欧子川进来,铁青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
欧子川心头一颤,仔细回想最近一段,他是否有什么言行作为上的错误,惹了他老爹,从头缕到尾,确定没有后,才战战兢兢地走进堂内,垂首站在他老爹面前,轻声道:“爹,我过来了,您找我有事?”
在欧子川问过安后,永林伯好一会儿才有反应,他抬眼望了望二儿子,却没有说话。
他这二儿子虽是比他的小儿子省心许多,但也与他们欧家的整体门风不谐,擅长不太一样。
永林伯膝下共有三子两女,其妻生了长子长女还有三子,次子和次女分别是两位姨娘生的,除了他这个混世魔王的老来子,其余两子两女都已成亲。
长子欧子赢今年快四十岁了,是永林伯府的世子,他除了将来要袭永林伯的爵位,还从小学到大地袭了永林伯的一身好武艺,复元帝颇为看得上,五年前领兵镇守嘉门关,如今儿子都已经有儿子了,家小们住着府里东院,为永林伯欧正华的骄傲。
次子欧子川是洛姨娘所生,今年不到三十,自小文弱,不喜武勇,好研究个诗词歌赋什么的,也早早成了婚,住在府中西院,长女刚好能到可以带出去相看婚事的年纪。
因是庶子,欧正华也颇不太看重,并不拦他喜好,没想到这二儿子研究研究,还研究出了明堂,去年竟然进士及第了,在翰林院受了庶吉士,正一点点爬资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