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还是周灼最了解他的枕边人,萧华长公主哪怕一时为了女儿安危被迫如了女儿的愿,这心里的火气,总是难消的,积压在一起,简直可怕到不要不要的。
萧华长公主拿到解药出宫时,天已蒙亮,宫门已开,赢帝江昭赢已准备早朝事宜。
因着萧华长公主一心惦记先去收拾李荣享,不打算从密道出去,要走宫门。
为了怕萧华长公主没有进宫记录,只有出宫记录,惹来有心人的探查,暴露了密道,赢帝特派了自己平日里专用接送重要朝臣的马车,拿着自己给的令牌送萧华长公主出宫的。
马车密封严实,平时就是接送赢帝想要与之密谈的朝臣的马车,离宫时,马车与人都不起眼,也就没有人知道马车里坐的是谁了。
萧华长公主端坐在马车里,手里拿着装呈药丸的小木盒,面沉如水,一双不怒自威的凤目,仿佛有电闪雷鸣,忽之欲出。
听闻萧华长公主光临惊鸿馆,惊鸿馆老管家整个人都不好了,亲自前往侧门去接的同时,派了得力小厮撒腿往莲亭跑去通知墨染。
墨染正在照顾,刚刚恢复些意识,整个人却瘫如一顿泥似的李荣享,拿着刚熬好的小碗,喂李荣享小口地喝着吊命的参汤。
李荣享正极虚弱地说道:“我……我……我要有个万一,你……你离开上京,去……”去哪里还没有说出口呢,守在门口的盛夏慌得像掉线的风筝似地刮进来,“不好了,不好了,我们长公主来了!”
对于见识过萧华长公主手段的盛夏来说,萧华长公主的每次突然驾临,就如同阎王派来索命的黑白无常一般,不死也得掉层皮。
不用见人,只闻其声,盛夏已经忍不住要哭出来了。
“谁?谁来了?”墨染勉强端住手里拿着的盛参汤的碗,却也忍不住站起来,一脸紧张。
“我们小公主她娘啊,我们长公主大人啊!”盛夏都恨不得抓点什么去敲墨染的脑壳了,“你快点扶着你家先生准备准备吧……”她是想说准备准备后事吧,敢诱骗她们家小公主,就应该想到躲不过她们家长公主的。
她们家长公主可没有小公主好说话,既然不顾尊卑地驾到惊鸿馆,可见这回他们是死定了。
萧华长公主的威力,连着躺在床上的李荣享都被惊得勉强要撑着床延起来,可惜,他被绑得死紧,根本挣动不得。
他用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对墨染说:“快,快松开我,还……还有……一会儿长公主进来时,你们……你们谁也不许……不许在,都……都给我出去!”
墨染城府不够,真惹是长公主对他做了什么过激的事,墨染定会出手相拦,长公主的尊严哪里容人侵犯,那时,他想救墨染怕是也救不住。
刚刚,他睁开眼睛,看到盛夏也在床边时,他就猜到了些。墨染在他蛊虫发作的时候,定是擅自做了什么决定。他还没问,眼神刚扫到盛夏身上,墨染跪地下认了,说了昨夜闯公主府、找长乐的事。
事已做下,他这个时候责怪墨染也是没用的。
蛊虫发作一次三轮,他几年前也挺过一次,昨天不过第一轮,他便……已呈死态,想来也是这副身体这些年亏欠太多,越来越不中用了,否则又怎么会吓得墨染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他本来还想着等他稍稍挺过去一些,哪怕是爬,也亲自去主上那里请罪,却没想……长公主先到了。
“先生,”墨染虽不清楚他家先生得不得长公主的青眼,但有一点他还是能想到的,跑出去的是小公主,跑回来的是长公主,这事必然不会善了,先生却还在这个时候赶他出去,更是验证了他心中的想法。
“听……听话啊!”李荣享已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只能用眼神示意墨染不要再给他惹事了,见着墨染还是站着不动,他只能看向旁边站着已经哭出来的盛夏,低弱喘喘地道:“麻……麻烦……麻烦姑娘了!”
这些年在萧华长公主时而抽疯的检查下,盛夏的心理素质必竟还是过硬的,哪怕哭着,也还算清醒。
她是极赞同李荣享的按排的。
以卵击石这事,还是少干吧,也不看看自己那点子份量,够不够她家长公主殿下发怒一次的,小命只有一条,且活且珍惜吧。
别说墨染不适合见萧华长公主,就是连她……都还是远远躲着吧。
哎,可怜自家主子看上的这个李荣享,怕是想躲,也躲不了的。
盛夏拼着力气拉着墨染,总算是在萧华长公主进了卧房之前,把倔得成牛、又哭得分外可怜的墨染,给拉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没写完,明天把下半章补齐,顺便挑虫、回留言。
谢谢亲们一直的支持,还有11新投的地雷,好开心呢,有你们的陪伴。
周灼,是好人,萧华长公主给自己挑男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亲缘
萧华长公主带着一阵风,从惊鸿馆侧门,一路刮到了李荣享养病的卧房里,来势汹汹,无人敢挡。
隔着几年没见李荣享,萧华长公主还是每见必恶,直觉吞了苍蝇一样的作呕难受。
细数来,她上次见李荣享,还是六年前在赢帝的密室内,李荣享回来复命,她见着李荣享进来了,她就离开了密室,一则是不愿意见着李荣享,二则是有些密事她已经不愿意听。
当年危机时,她倾尽全力辅作了亲弟弟,那是亲情那是正道,等着她皇弟皇位坐稳了,她还要过多过问,那就是不自量力了,早晚会把姐弟之间的感情弄得生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