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眼前发黑,根本不来不及感觉疼痛,瞬间坠入昏迷之中。
——他是小疯子,我妈妈说他脑子有病!
——从精神病医院跑出来,大家都不要和他玩。
——这个人嘴里没有一句真话,专门喜欢骗人……
父母、亲戚、老师、同学,都因为胡亥是个怪胎,一个接一个的远离胡亥,疏远胡亥。
“我没有……”
“没有……骗人……”
胡亥挣扎在梦境中,冰冷刺骨的悸动席卷着心窍,是皮肤饥渴症发作了。
这种感觉实在太熟悉,胡亥渴望亲情的触碰,渴望友情的触碰,可无论是亲情,还是友情,都与胡亥这个怪胎,这个变态毫无关系。
越是遥远,就越渴望触碰,无论胡亥表面上伪装的多么冷静,多么镇定,多么不需要情感,但他的骨子里隐藏着渴望。
“我不是怪物……”
胡亥胡乱伸手去抓,“啪”一抹温热落在掌心,比一般人的肌肤都要温暖,都要炙热,是胡亥触碰过的,最难以忘怀的肌肤。
“唔——”
胡亥满足的喟叹一声,单薄的胸口恢复起伏,慢慢从噩梦中苏醒过来,浑身僵硬又疼痛,只要稍微一动,刺痛与无力感立刻席卷而来。
是了,我坠崖了?胡亥狐疑的环视左右,黑洞洞伸手不见五指,四周都是乱石枯树,这里应该是崖底,自己还没有死。
胡亥的眼目适应了黑暗,定眼一看,掌心中握着甚么,是胡亥渴望的温暖触碰,胡亥迷茫的顺着手掌看过去,自己正紧紧握着一个年轻男子的手。
“哥哥?”胡亥反应了一瞬,那年轻俊美的男子,虽衣衫有些凌乱,鬓发微微散下,却遮不住俊美儒雅的面容,正是胡亥的便宜哥哥——扶苏!
扶苏看着胡亥的面容有些复杂,微微点头,轻声道:“亥儿,可有受伤?”
胡亥摇摇头,看来是他们摔下来的时候被这些枯树接住,所以并没有摔成肉泥,只是受了些轻伤,反而得以存活。
胡亥观察着扶苏,想要从这里上去,自己也不会武艺,身子板还如此瘦弱,绝对是不可能,必须依靠便宜哥哥才行。
于是胡亥清了清嗓子,用甜滋滋却天真无邪的口吻道:“哥哥,你可有受伤?”
胡亥生得纤细文弱,天生给人一种需要保护的错觉,灵动的猫眼楚楚可怜,纯粹又干净,和上一世残暴嗜血的秦二世天差地别。
扶苏深深的看了一眼胡亥,道:“无妨,哥哥没事,先从这里上去罢。”
他起身观察,吧嗒一声,有东西从衣袍之中掉下,正好滚到胡亥脚边,胡亥下意识低头去捡。
金马书刀
一把巴掌大的小刀,刀柄用金丝缠绕出昂首骏马的模样。先秦时代古人在简牍之上写字,一旦写错就会用书刀将错字刮掉,因此这样的书刀随处可见,是文人雅客必然会随身携带的日常用具之一,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胡亥去捡书刀,扶苏大步走来,一把将金马书刀夺过去,匆忙塞在宽袍之中,口中还遮掩的道:“亥儿,书刀锋利,勿伤了弟亲。”
想要用金马书刀杀你的,重生的兄长扶苏
胡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