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睁大眼睛,果然,图像上只有种植体的白影,而它下方应该出现的神经管腔却不真切。
高铭晟笑,“也就是说,尽管你家机器高大上,尽管你完全具备拍摄资格,然而并无卵用——需要的信息还是没有得到?”
小凡默默看他一眼。
这些话说的很不客气,医生听到会不高兴吧?
谢隽奇在那个位置的前后切了几张,放在一起比较,“虽然没有获得直观图像,但从神经管走行方向来看,经过种植体下方的这段,并没有与种植体发生实质性接触。”
高铭晟笑出声来,“实质性接触?是要亲还是要做?”
他也许言出无心,但小凡听到“亲”字,脑中不期然闪回法庭当天那个吻。
——直到现在,她还没从哪个吻中清醒过来。
护士萧萧绷不住,笑了一声。
谢隽奇没有笑,“我的意思是,纪小姐这条神经受到撕脱伤的可能性极小,她目前的症状,更有可能只是因为种植体离神经比较近,局部出血水肿对神经造成一定压迫所致……”
小凡听的似懂非懂,总之掌握了一个信息: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那么不可挽救……
得知自己的神经有救,小凡自然感到一阵轻松。
麻木也许只是暂时的,她的左边嘴唇,可能会恢复到之前的感觉。
但与此同时,她心中又涌起另一种情绪,大概可以称为……遗憾。
原来,没有那么严重啊。
一千万……真的是信口开河了。
“我建议先采取保守措施,”谢隽奇掏出处方签,“我会给你开一些营养神经的药物,帮助它恢复。”
看着那两行漂亮的拉丁文,小凡愣愣的问,“就……只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谢隽奇转回牙椅旁,“我还需要记录你现在的麻木范围,以便之后进行对比,确认这种治疗是否有效。”
谢隽奇戴上手套,打开牙椅上的灯。
他用探针扎在小凡嘴唇下方,“你要告诉我你的感觉,跟法庭上一样,还记得吧?零一二?”
小凡脸色微红,嗯了一声。
随着谢隽奇的测试,她报出自己的感觉,“2、2、1、1、1、0、0、0、0……”
她每报出一个数,谢隽奇就用笔做出标记。
是他刚刚用来写处方的笔。
小凡努力去感觉那个小小的笔尖。
可惜大多感觉不到,因为有很多很多的0。
但她能感觉到其他——谢隽奇握笔的手撑在她脸上作为支点,另一只手也固定住小凡另一边下巴,防止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