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远动了动耳朵,就听他们在议论什么。
“听说清远书院换山长了,新任山长是从燕京来的?”外地行脚商问坐在他对面的书生。
书生道:“是的。”
“我听闻这清远书院的背景了不得啊,每年想入读清远书院的学生数不胜数,每年却只有很少人被收取。人都说,入了清远书院就等于是一脚踏入了官途,小哥可真厉害。”行脚商竖起大拇指夸赞。
书生与有荣焉的挺直背脊,昂起头颅,“我们清远书院收学生是极为严格的。说起我们清远书院,就不得不提我们的第一任山长——周一圣先儒,他一世未曾做官,却是桃李满天下,中下层官吏半出清远。在盛康末年,外戚乱政,毒烟盛行,敌国环饲,当还是皇子的太上皇彻底将外戚拔除之后,三品以上的官位空了十之七八,正是周一圣先儒的学生顶了上来,稳定了朝纲。”
行脚商对这些沉重的不感兴趣,他更感兴趣的是别的,道:“我还听说有清远书院的地方就有清远善堂,清远善堂的创始者是荥阳大长公主,当今皇太后正是荥阳大长公主唯一的外孙女。不知是真是假?”
书生嗤笑,“自然是真的,你连这些都弄不清楚,土包子。”
书生高傲,甩袖而去。
行脚商往地上“呸”了一口,“不就是识几个苍蝇爪子吗,有什么了不起。”
宁静远收回心神,不经意的问道:“这个镇上有清远书院吗?”
郎意虽不喜欢这个勾搭的自己闺女未婚先犯错的男子,但他也不是个刻薄人,就淡淡的“嗯”了一声。
宁静远微扬了一下唇角。
半柱香后,郎华娘腰上挂着个葫芦,抱着一个盒子回来,道:“我看旁边开着一家笔墨铺子,就顺手买了,待会儿写字要用。阿爹,咱们先去成衣铺子,人靠衣裳马靠鞍,咱们要卖药,先把自己身上这身破衣换下才有人信。”
郎意是个没什么主意的,自然是闺女说啥就是啥。
☆、重生男
金光灿灿,写着“玉衣坊”三个大字的牌匾下,郎意抱着郎华娘,死活不让她进去,“这里的衣裳贵死个人,华娘听话,咱不买他家的。”
郎华娘已是脱胎换骨的人了,别说郎意一个人拖拽他,就是加上宁静远,这两个在她眼里“脆弱的男人”都拉不动她。
于是,御衣坊门口就出现了这样的情景,相貌美艳的姑娘慢条斯理的往前迈步,面上是嬉笑好玩的神色,右手拎着个酒葫芦,左手牵着一个清雅安静的青年,后面,一个俊朗的中年男人抱着姑娘的腰,男人满头冒汗,仿佛是要拽姑娘走,却反被姑娘拖着往前。
往来御衣坊的客人看着这一幕,都驻足观看,有人指指点点,有人面露嘲笑,有人贪看这两男一女的美色,但更多的人就是纯粹看稀奇的。
宁静远尴尬的抿唇,恨不得削死这对没规矩没羞耻的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