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礼部尚书兼领参知政事,贵妃之父,吕副相则耷拉着眼皮,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与其余相国比起来,吕副相的政治才能只能算是平庸,无功无过,勉强坐在副相的位置上,但好在他很有自知之明,驭下颇有手段,府内又置有幕僚,故此在处理政事上至今也没出过大错。
兵部尚书,皇后的伯父,在这个位置上一呆就是十年,但凡是涉及军事上的事情他无有不知的,而兵部尚书这个位置是他从父亲手上接过来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兵部尚书这个位置竟成了尤氏的专属,只能尤氏的族人来做,旁人来做尤氏必然不满,长年累月下来,兵部俨然成了尤氏的,里面超过大半的官员都姓尤。
六部之一几乎改性了尤,这是姬烨的一块心病,迟早是要治的。
尤氏何尝不知呢,故此,除却兵部是他们的坚持之外,从不在别处安插自己人,和他人抢夺官职。
虱子多了不怕咬,这次的事件,尤海可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只要黛黛平安,一切好说。
“柳相开常平仓放粮赈灾的提议准了,另外减免陕西一年半的赋税,着令与之相邻,未受灾的州郡县接纳灾民,好生安顿,若做得好朕自有嘉奖,若因侵吞救灾所用的钱粮致使灾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进而引发暴,乱,朕必追究相关人等的责任,革职查办还是轻罚,重者朕必摘了他的头颅。”
此事揭过,他又把目光投向户部尚书虞君实,见他面色不愉,心中有数,直接略过他问及礼部尚书有关审阅全国所有佛僧和道士的考试和度牒的事情,百姓愚昧者多,必不能使品德败坏的野僧野道有机会居于一隅,妖言惑众。
然而,这却是屡禁不止的,每个县里的和尚道士必然多余官府登记在册的。
礼部尚书禀报完后,姬烨又询问兵部尚书西戎扣边滋事背后是否有某种政治含义,尤海就此事对西戎的势力分布做了简要汇报,待早朝之后,他还会把早已整理好的详细公文送到姬烨的面前,面对面时再细说。
轮到刑部时,姬烨把目光却对准了御史中丞,直接下达命令道:“对那些即将被判决重刑的案件要监督刑部诸官仔细复审,查实,若案件涉及皇亲宗室就及早移交大理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断没有包庇的道理。”
吏部尚书很自觉,主动出列将今年需要晋升、奖励、贬谪的官员名单以奏折的形式递了上去,上面附有每个人的政绩,姬烨大略扫了一遍,压下后议,他需要核实这些官员政绩的真假,然后再予以批复。
最后一个是工部尚书,他直接点道:“暂停太庙的修缮和建造,皇陵的选址和建造也暂停,令征募的农夫回乡务农。”
他所说的皇陵便是指给他自己预备的皇陵了,大燕朝都是如此的,自新皇登基开始就要准备。人有旦夕祸福,皇帝也不例外,未免事到临头无地埋葬帝王,皇陵的建造都是越早越好的。
治大国如烹小鲜,需要的就是耐性,如此一个个回禀,不知不觉就到了下朝的时辰,接下来便是赐食,除却六宰相能在特定的御膳堂享用外,其余官员都是在廊上用的,菜色的丰富程度自然也比不上宰相们的待遇,如此用过之后,便各自回衙署办公。
终于等到下了早朝,以虞君实为首的一干老臣结伴跪于宣政殿外求见,姬烨便是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些人要做什么,他已做好迎接虞副相横飞口沫的准备。
大燕治国便是刑不上大夫,对待士大夫这一阶层很是包容,故此时常发生帝王被当面责问的事情。
自他登基以来,单是一个虞君实就责骂了他不少于五次,他已然锻炼出了一颗坚强的心脏,并极富自我修复精神。
☆、不服咬你
烈阳当空晒的人睁不开眼,候在宣政殿外的李福全听着里面虞副相引经据典的谆谆教诲抠了抠耳朵。
心里着实为正在受着“荼毒”的圣上叫屈,在他看来圣上都是被昨日的主子娘娘勾引坏的。
咂摸着昨夜主子娘娘浑身上下透出来的那股子妖娆味儿,但凡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都得硬了男人的第三条腿。
挡着日头瞧着头顶上这一轮散发着热力的太阳,想着昨夜无意中偷瞥的东暖阁里的那一眼,不知怎的,他心里头直打怵。
天地良心,他偷窥的那一眼可不是心里生了什么邪念,他两腿间的那东西早切的平平整整,连凸起都没有,他之所以没忍住看了那一眼是真的打心眼里担心圣上的身子骨。
软如灵蛇的皇后紧紧的把圣上绞缠在双股之间,纵横颠簸间,眉眼妖异幽妍,而圣上则是一副醉生梦死,浑浑噩噩的模样,直接看的他忽然一阵头皮发麻,在那一刻他整颗心都凉透了,脑海里真实浮现的便是一幅山河崩毁图。
只那一眼,连自小文武兼修,耳聪目明的圣上都没察觉,可主子娘娘就跟长了后眼似的,在他一打开门缝的瞬间就和主子娘娘的视线对上了。
慵懒中透着冷艳,冷艳里布满毫不掩饰的威胁,他当时就觉得自己错了,错不该打扰人家那神圣的好事。
他摇了摇头忙甩去心念里生出的冷意,圣上是个意志坚定的,无论如何断然不会被妖邪所迷。
“妖邪?!”
李福全瞬间就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是了,他心里那说不出怪异的感觉就是这样,昨日的主子娘娘又妖又邪,而且她那威胁他的眼神仔细想来竟和蛇院里的那些小畜生很是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