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說:「不為什麼,可能是因為我們前幾年沒怎麼見面,所以我——」
話音頓了片刻,鄭知夏定定地看著他,在未完的答案中聽見冷風貫穿過空蕩蕩的心臟。
林霽苦澀地笑了聲:「我開始不習慣了。」
「好。」
鄭知夏眨了眨眼,驚訝於自己居然還能對著林霽微笑:「我能理解的,哥,畢竟是三年。」
多少人的親密關係連三年都維持不到,他和林霽變生疏也是應該的。
他不願再談論下去,逃也似的上樓拎起背包衝出門,沒有人攔他,他站在亮得刺眼的電梯裡,咬著牙握緊拳,克制地捶向一側。
咚!
悶響淹沒了那聲髒話,鄭知夏看見鏡中的自己雙眼通紅,那麼委屈,那麼欲言又止,卻第一次被視而不見。
林霽是真的想要將他從自己的生活里剝離出去。
……
鄧明城最近還挺春風得意——他在銀星醉生夢死好幾天,最後有好事者把電話打到了施嬅那裡,清冷校花竟然真的穿著針織毛衣和格子長裙推開了銀星的大門,任由自己乾淨的小白鞋踩在欲望堆砌的瓷磚上,親自把鄧明城帶出了酒池肉林,坐在路燈下喝便利店裡買來的酸奶。
據說鄧少爺被扇了一巴掌,施嬅哭得很漂亮,連圍觀群眾都怦然心動於心不忍,而鄧明城本人只顧著傻樂了,在他的世界裡眼淚和愛劃了等號,按斤稱量自己得到的真心,低俗惡劣得讓鄭知夏嗤之以鼻。
他試圖提醒鄧明城:「你如果真喜歡施嬅,就不要用以前的那些辦法對她。」
鄧明城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大咧咧地搭著他的肩膀,說:「哎呀,以前那些都是玩玩而已,她們哪兒能跟施嬅比!」
「噢,這個確實,」鄭知夏面無表情,「你玩不過她。」
鄧明城嘖了聲,眉頭不滿地皺起:「她很單純的,你不懂。」
鄭知夏懶得和他辯論,點點頭敷衍道:「對對對,你自己覺得可以就好。」
鄧明城側頭看他,探究的目光掃過他發青的眼底和額前耷拉的碎發:「你這兩天犯的什麼病?」
「沒什麼,」鄭知夏隨口道,「我在想要給林霽送什麼生日禮物。」
「那不知道,我沒給男人送過禮物,」鄧明城抬頭望天,「你去年送的是什麼?」
鄭知夏卻沉默了,不知過了多久,他說:「去年我帶著蛋糕去國外找他,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