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等唐糖回答,宋博彦已抢先给出答案,“我们办了婚礼,只是没有登记。”
“为什么呢?”跟着唐糖的basictraee问。
宋博彦摊开手,做出一个无奈地表情,“家里老人太讲究,一定要挑个好日子才能登记,我急着把她拐到手,没办法只好先办了婚礼。”
“其实香港这边很多人也会挑黄道吉日办喜事。”护士长解释道,“不是封建迷信,就是为了图个吉利,讨个好彩头。”
她说完,看宋博彦还站着,忙让出位置,“宋医生,你坐这里吧,我吃好了。”
“不用了,还有事情没做,我买个三明治去楼上吃。”他婉言谢绝好意,然后柔声说,“老婆,你慢慢吃,我晚点再打给你。”
唐糖点点头,叮嘱:“买杯热饮,别老喝冰咖啡。”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知道了。”
温热的手指穿过发丝抚触到头皮,带来异样的感觉,有点痒,又些微的躁动。说来好笑,他们之间明明做过比这更亲密的举动,可她竟为了这个简单的动作,耳根发烫,心砰砰直跳,这些天累积下的思念砰地爆发,让她险些拉住他的手,说出“别走,陪陪我。”
看她直直地注视着宋博彦远去的背影,护士长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唤回她的注意力,“你们是新婚吧?”
唐糖愣了一瞬,含笑点点头。
“难怪这么依依不舍。”护士长以过来人的语气说,“像我们这种老夫老妻的,见面都懒得说话了。”
唐糖舀了勺饭进嘴里,随口问,“是吗?”
“你以后就知道了。”护士长喟叹,“刚结婚时做什么都想黏在一起,做什么都有趣,对方所有缺点在你看来都很可爱。可日子一长就会失去兴致,支撑婚姻走下去的不过是责任、亲情。爱情都被消磨在鸡毛蒜皮的琐碎事里了。”
“真的假的,说得我都对婚姻恐惧了。”脑外的实习生吐了吐舌头,“难道所有婚姻都这样,就不会有例外吗?”
护士长长呼口气,“应该有吧,不过专家不是说了,爱情是有保质期的,过期要么变质,要么消失。”
“所以说,我一直坚持认为女人不应该结婚。这婚姻本身就是约束和枷锁,你们想想,套了链子,被人死死拽着的爱情,还能美好吗?”护士a拍着大腿总结道。
“可是不结婚难道做老姑婆吗?那情人节、圣诞节孤零零的,好可怜啊!”护士b语带惆怅。
“想要人陪,只要找个男朋友就行了。”护士a宣扬她的新思想,“找个男人拍拖,享受拍拖的甜蜜,合就一起,不合就好聚好散。”
唐糖不动声色地听着她们的讨论,思绪万千。一个多月前,她抱着与护士a相同的观点,想找一个伙伴、搭档,享受恋爱,尝一尝爱情的味道。曾几何时,她坚信一定会比对方更潇洒地抽身离开,可如今……当这个人是宋博彦时,她竟没了笃定的底气。
其实,在爱情里,只有没付出真心的人才能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宋博彦是highertraee,按照hk的惯例,需要在医院连续上班36小时后再休息。晚上下班时,唐糖看他眼底有淡淡的乌青,心疼地问,“这两天很忙吗?”
“相当。”宋博彦转了转脖子,“这边急诊医生真不是人做的,感觉跟光和完全不一样。”
他一毕业就分到光和,而光和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医院,一般来看病的都是各地的重症患者,即使急诊室接待的也是别院处理不好的复杂病例,所以急诊室没有固定医生,采用的是值班制,每天排出各科室的值班医生,接诊后通知当班的医生就行。
刚来仁爱时,宋博彦不明白为什么要专门设立急诊部,可这些天下来,他算是搞清了,由于医疗体制的关系,hk的医疗资源不像国内那样过度集中在几个大医院里,所以在仁爱,既可以完成亚洲首列肝脏活体移植,也要帮摔破脑袋的酒醉者缝针。因为医疗的绝对公益,这里不会看人治病,也不会选择什么病该治,什么病该送去小医院,所以医院的急诊室就变得举足轻重。在这里,急诊相当于集散中心,所有病人先送到这里接受初步诊断,再根据病情,分流到各专科,这也导致急诊工作量大得惊人。
看他累得直打哈欠,唐糖贴心地建议,“要不,就在附近吃一点吧,吃完回去好好睡一觉。”
“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涨。”宋博彦揉了揉眉心,“而且,我已经订好位置了。”
知道多说无用,唐糖索性不再劝阻,只从他手里夺过钥匙,“我来开车,你坐边上眯一会儿。”
不等他抗辩,唐糖严肃地说,“不要跟我争,你现在这样开车也不安全,我可不想晚上被送来救护车送来医院。”
宋博彦捏了捏她的脸,“你认识路吗?”
“有导航啊。”唐糖径直走到车边,拉开驾驶座的门,“再说,港岛就那么点大,走错了就当兜风呗。”
“那好吧,今天就让你当司机。”宋博彦钻进车,系好安全带,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唐糖按照导航提示慢慢地开着,到中环的红绿灯口时,她侧头一看发现刚刚还声称睡不着的男人已歪着脖子发出均匀的呼吸,看来,他真的累坏了。
望着那孩子一般纯真的睡颜,唐糖弯了弯嘴角,伸手调低了cd的音量,车子也开得更稳了。
像是安装了定位器,车刚到太平山顶,宋博彦就蓦地睁开眼睛,他瞅了瞅窗外的景观,声音有刚睡醒的沙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