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好怕的?”唐糖嘴硬,“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
“我这是赔罪。”他注视着她,眼神敛为醉人的温柔,“或者,你可以理解为,我不想你睡不好。”
密闭寂静的车厢里,他低沉的声音直灌进她耳里,震动她的鼓膜,躁动了她每一根神经,胸口心脏的位置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萌芽。
唐糖甩甩头,逃避这陌生的悸动,扔下一句“懒得跟你说”便急匆匆推开车门,逃下了车。好在宋博彦没有步步紧逼,电梯一路上行,他并未再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到了门口,宋博彦开门,把钥匙交给她,“客卧枕头和被子都是干净的,阿姨每周都来打扫,没人用过。牙刷、毛巾和拖鞋在浴室柜里。”
“冰箱里有牛奶和三明治,明早你起来热一下就行,钥匙的话,明天再给我吧。”宋博彦逐一交代,末了突然笑起来,“还有,这门从里面反锁后就打不开了,所以你不用怕我半夜溜回来。”
唐糖甩给他一记白眼,“你要是不怕缺胳膊断腿,可以溜进来试试。”
宋博彦失笑,看着她毫不留情地重重关上门,下一秒,门后传来咔嗒的落锁声。
进屋后,唐糖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圈。不得不承认,他的房间的确很干净整洁,装修风格也极为朴素,以黑白为主基调,点缀上玫瑰金属条和红色装饰物,简单又不会沉闷,符合她审美,不过最吸引她的还是书房那几大柜子的书,除了厚厚的医学典著,他还收藏了许多诗集、小说、传记甚至还有哲学。
她抽出一本纪伯伦的诗集,翻开发现竟是原文,嘴角轻扬,没想到这家伙审美跟她一样,连读书也对她胃口。
这个念头冒出来时,唐糖被吓了一跳。天呀,她到底在做什么?居然在找他们的共同点,一定是疯了。像手握烫手山芋般,唐糖赶紧把诗集插回书架,飞奔回卧室,用被子蒙住脑袋。
她努力止住烦人的回忆,可闭上眼,却能清晰想起他吻她时的感觉,在她的唇瓣上、口腔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完蛋了,她一定中邪了。不就是一个吻吗?又不是没跟人kiss过,那根本不代表什么,千万不能大惊小怪。
唐糖扯着被子,连连深呼吸,努力重拾冷静,并再三告诫自己,她不会谈恋爱、更不能喜欢任何人。
为了尽快入睡,她紧闭双眼开始数绵羊,只是三十分钟后,当可爱的小绵羊变成宋博彦那个大灰狼时,她困扰地大叫一声,把头埋进枕头。
一整晚,她就像煎鱼似的翻来覆去,不断改变姿势。
这边唐糖被失眠困扰,那边的宋博彦却睡了这些日子来最安稳的一觉。
睡得好,精神也好。第二天上午,宋博彦神采奕奕,问诊时也特别耐心、温柔,连值班护士都忍不住好奇,“宋医生,你今天好像特别和蔼。”
“有吗?平时我很凶?”宋博彦笑问。
护士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的意思是你今天特别温柔,跟平时有点不一样。”
“我平时是什么样?”
“你平时呀……”护士歪着头想了想,“你平时比较淡定,很少笑也很少生气,好像什么都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