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妈疼的孩子是块宝,沈碧欢一脸幸福地搀扶着满脸宠溺的妈妈上楼去了,妈妈抓着她的手也握得特别紧,转过头来也看了她好几次,次次都欲言又止。
“妈,我知道你想说啥,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母亲有时候也是个老小孩,需要她偶尔扮演人生导师模样去处理一些令人焦虑的问题,当然大部分都是关于沈碧欢自己的问题。
书房里光线显得特别沉重,远远的大书桌前空无一人,桌上摆满了凌乱的资料和书籍。
不远处朝着窗外的角度摆放了一张笨重的单人沙,沙扶手上的皮质已经被多年的抚摸盘成了锃亮的质地,也有一些几近老化的皮质开始出现裂纹。
这是张陪伴了多年的老家伙,沈老先生日日夜夜只要在书房工作,都会到这张单人沙上小憩,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唯一攒下来的小癖好。
但是这回,他并不是在沙上小憩,而是面色沉重,目光幽怨地望着窗外的大树。这颗大树从窗外攀岩试图伸进这个落地窗里,拓展它的领域,可惜它不够强大,面对无论是硬度还是密度都极高的铜墙铁壁它的意图被迫制止了。
他出神地望着窗外,似若有所思,但又不像在操心她的事情。毕竟他要操心的事情是家国大事,这点小事不足过度费神。
咚咚咚~一阵轻声的敲门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进~”
门并没有掩上,甚至是大敞开的,书房除了管家会过来,其他人从来不会私自涉足这片区域。
“爸爸~”
沈老先生在呼唤声中回过神来,遂站起身来,从窗边的沙辗转到一旁的长沙上,并示意这娘俩儿都坐过来。
“碧欢,你决定要离婚了?”
“是的,我想清楚了。”
“你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做决定,这件事情三思为好,不可冲动行事,邑来也是个好孩子,现在已大有作为。”
沈碧欢看着父亲严肃的神情,遂调整了下呼吸,重新组织了更书面化的语言,道:“爸,邑来是个不可多得的合适伴侣,但是经过这几年的相处,我更加确信了我跟他继续生活也不会更幸福。”
沈老先生看着她认真的神情,也不再多做挽救,只吩咐尽快处理,并且要合情合理。
随后还默默地加了句,“他是个可怜孩子。”
沈老太太见状也接过话,“是个可怜孩子呀,可是再继续在婚姻上勉强只会令其更悲哀。”
沈老先生摆摆手,起身离开,只留下一句随缘吧。
面对过去他束手无策,面对将来也会有无可奈何。这就是人生常态,能做的只有面对。
老先生走到门外,管家正好上前来迎接,搀扶着下楼了,楼道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回音,“下楼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