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晃晃匣子:“十五也不小了。”
一直吆喝的沈福祥停下来:“十五也不大,咱们二丫身量小,说十三也有人信。大道上人来人往,说那干啥。”
“你们爷俩,大越可不是前朝,咱们女人的束缚少。我这也是为二丫想,周家在云林村数一数二的好,十里八乡的,不知道多少有闺女的人家盯着虎子。”
宜悠跺跺脚:“娘~”
“二丫怎么随了你爹那榆木脑袋,行了,看你脸红成啥样,娘不说了。”
宜悠松一口气,虽然大越民风开放,太祖废除了前朝裹脚、寡妇守节等一系列旧俗,女子地位得到很大提高。但前朝遗风尚存,一旦出嫁,这辈子大概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经历过前世惨痛,一时之间她还不想找汉子。
一路走回云林村,已经过了晌午。听着潺潺的溪水声,宜悠心情再次恢复平静。
“福祥回来了。”
沈福祥顿下推车,同村民打着招呼。宜悠牵着长生,一路叔叔伯伯的叫着。
“福海刚朝你家那边去了,你们回去保管碰到他。”
听到这话,宜悠下意识地扫一眼车上满满的肉菜米酱,悠闲惬意的心再次紧绷起来。
“爹,你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些话?”
沈福祥有些尴尬的点头,虽然还在朝家走,但他脚下步子明显放缓了许多。
宜悠跟着放慢脚步,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有这么个兄长,最难受的其实是她爹。但这也没办法,爹这个一家之主一天不挺直腰板硬气起来,他们家就得吃一天气。
跟着放缓速度,她合计着二伯可能干的事。二伯见不得他们家好,偏偏他是位高权重的族长。春耕的种、耕地的牛、浇田的水、养苗的肥……这一切都由族中统一掌管分配。他们家目前的境况,实在不适合直接撕破脸。
一路思绪繁杂,似乎一眨眼就到了家门。闸上的柴门前,脸色不善的中年人,正是沈福海。
“四弟,你可回来了。哟,带回来这么多东西,这下倒省了我的事。”
宜悠了然,这是要以物抵债。果然接下来,二伯没有辜负她的期待。
“族里已经商议好,每家三贯钱,趁着立秋割麦子前把族学开起来。你车上这些东西,就折半贯。趁着还没进屋,一口气随我搬回族里吧。”
早就领教到他的无耻,宜悠没说话,只是站在车前,定定的看着爹。她说了那么多,刚才还在提醒,现在就看爹的了。
李氏打开柴门,沈福祥将车推进去放下,抬头说道:“二哥,银钱我会想办法凑齐,这些东西不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