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贩点头答应,无奈的拔给她三支。
看着直往地下流的糖浆,宜悠多说一句:“这边孩童不少,若是五文钱三支,定会很快卖空。”
商贩咬咬牙,便宜卖点总比东西全毁了要好。扯起嗓子,他大声吆喝起来。多数人见便宜,也乐意给自家孩子买一支。
宜悠拉起碧桃,继续向前走着。
“这便是做买卖,你可看懂了?”
碧桃有些懵懂:“小姐少花了钱,那商贩还感激到不行,小姐当真厉害。”
见她丝毫没找着重点,宜悠只得细细与她分析起来:“常言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人活于世,有钱算不得什么,缺了它却寸步难行。所以咱们为商,就是为了赚来银钱,有饭吃有衣穿。你已经知道要精打细算,如今我便再教你另外一点。”
碧桃认真听着,到这止不住点点头。
“我听小姐的。”
“不管做什么买卖,最重要的便是用心。看别人需要什么,解燃眉之急,这样才能轻松得利。不然你瞧前面那背米的汉子,终年劳碌却买不起一身新衣。”
碧桃眼中的崇拜已经化作实质,双眼含光的看向她。
宜悠难得起了促狭之心,抽出一串糖葫芦:“这般想吃,直说便是,我岂是那苛刻之人?”
“啊,我没有那种意思。”
“拿着吧,也就你们小孩子爱吃这个。”
碧桃举着竹签,红了眼眶。虽然家中种山楂,可糖却是稀罕物。小时候她嘴馋忍不住要吃,奶奶便会骂她是赔钱货,娘更是会打她。边打边哭着嫌弃她不是男儿,整天浪费粮食不说还贪吃。被卖给人牙子时她也哭过,不过没几日她却松一口气,人贩子那吃得比家中好,干活比家中少,如果一辈子都能这样,那实在太好了。
到了县衙后,她更是觉得如临仙境,所以才在被转手后那般苦恼。不过如今她却是想开了,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有新衣裳穿,有糖葫芦吃。
小心翼翼的舔上一口,甜滋滋的滋味简直要融到心里。小姐真好,她要一辈子跟着小姐。
宜悠本是想给点甜头,顺带收服人心。见她这般,她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没来得及询问,她便被路边一家店子吸引了目光。烈日下,打赤膊的汉子正将成袋的大米抗进铺子。一般粮铺都会如此,可今日这家却是日升粮铺。
自打她戳穿程氏私开粮铺,这家铺子便停业。少了程氏,世代务农的沈家还真无人去管这生意,久而久之,铺子也就关门。
前日她赶集时,这里还大门紧闭,一派萧条之状。如今不过两日,铺子门新刷过桐油,如今大门虚掩着。
莫非程氏死灰复燃?
这是她的第一个念头,很快就被她否定。沈福海出事,这几日程氏必定忙个人仰马翻。今早她才见到,中年妇人衣衫破旧眼眶青黑,分明一副落魄模样。
那样的人,不可能有精力重整旗鼓,操持起如此大的粮店。